?弟子们纷纷而去,不消片刻,颜無院子里能找得到的画全都摆在这里了。 这里的画不多,花彩行低头看着,问道:“你记不记得当时泡在水中时,周围的景色如何?那是个什么地方,山间?泉眼?” “是个水池,四周暗沉沉没什么光,像是个山洞。那时我昏昏沉沉的什么也没看清,就是觉得水冷得刺骨。” 花彩行把地上所有的画看了一遍:“什么异样都没有,所画的东西也与他说的不相干,就算那地方真在画里,也不是这些。” 想来也是,他修炼的地方若是在画里,又怎么会把画随处乱放?花落春默然片刻:“把这里的墙壁、地板小心掀开,专看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有无禁制。” 弟子们闻言又匆忙而去,石敲声低头看着地上那丛蓝色的花的列阵,忽然间蹲了下来,君墨也顺势滑到他的肩头后颈,垂下头用蛇头轻碰蓝色小花。 “怎么了?” 花彩行站在他身边问。 他与石敲声之前的气氛向来有些古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亲近之感,很自然的就会站在一起,就连君墨也不讨厌他,偶尔还盘在他身边睡觉。石敲声那书呆子气又不自觉地散发出来,手里握着一根花茎,自言自语地答非所问:“先拔这条……” 一边说着,手指拉着花茎,连着根轻轻拔了出来。他口中不知默念了什么,灵气进入,再把花茎轻轻放下,根又主动缠着泥土蔓延进去,像是能自己动似的,顷刻便恢复原样。石敲声的额头渗出细汗,把花彩行往旁边拱了拱,又把君墨从颈项上拉下来:“听话,别碰这花。” 说着,他的手指把刚才那支花茎拉出,在地上默数着,向东南方越过六根花茎又拔出一根,把刚才那根插进去。手指下移,往北方数了三根再拔出一根,将第二根插进去。计青岩、花落春走上来看着,只觉得地上的花草列阵杂乱,看不出什么端倪,也不晓得石敲声在做什么。大家俱都没有出声,院落里静得连风吹也听得见。 约莫一炷香的时辰,他已经拔出又插下十七八根花茎,终于,最后一根花茎插回原来第一根的所在。这时候只听地上有轻微的动静,灵气自花草深处毫无预兆地汹涌而来,附近一丈之内的人都有所感。花阵与刚才开始的时侯已经看不出有什么异样,只是花草列阵的正中露出一块深色的布,似乎包着什么东西。石敲声小心翼翼地抽出,布中裹着一个长物,高约三尺。 浓郁的灵气正是从此处而来。 石敲声擦着额头上的汗水,把那长物呈上来:“这花阵乃是个五行古阵,名曰留香,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专门用来隐藏东西用的。” 计青岩说了一声“多谢”,掀开深色的布,里面赫然正是一个卷轴。双手打开,画卷上一片浓墨,是个黑黝黝的所在,看不清画了什么,只觉得冷气从画中散出,阴凉微有寒意。莫仲贤又轻声道:“就是这个感觉,灵气浓厚,似乎就是这么个地方。” 他竟然去了画中!颜無平日里修炼的地方,竟然是这么一幅画! 要不是画家的那幅古画,计青岩和花落春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这些画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会住着人、藏着地方?天网恢恢,冥冥之中似乎总有什么在推着,不让颜無得逞,一点一点地揭露前尘旧事。 石敲声想起一事,立刻在画周围看着,心道:这上面没有上清的印章,却不知道是不是也是上清宫的古画。 计青岩和花落春的脸色却都有些异色,花落春道:“彩行,你可有办法让我进入画中?” 花彩行垂着头:“家主,要进入画中须得人魂魄出窍,这是魂修才能做到的事。” 这话让所有的人都噤了声。果不其然,颜無自己也修炼了魂术,否则他如何送莫仲贤和自己的魂魄进去? 而花彩行的话却只说了一半,这么说来,花家古画中的男子果然也是个魂修,否则如何能引着花落春的魂魄进入到古画当中? 这事自然谁都想到了,花家的古画原本出自上清宫,关灵道又是在上清宫里寻到修炼魂术的洛魂真诀,颜無拼了命也想攻占上清宫,这里面究竟有什么原因,当初前上清究竟是怎么了? 颜無贼喊捉贼,如今可算是成了定局。 戚宁忍不住自语:“当初紫檀宫被魂修弄得几乎灭门,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是他们窝里反,还是得罪了什么人,才给南北朝修真界带来如此多的麻烦?” 他这句话本来问得很有道理,可惜却没人有心情理会,花落春道:“把那关着的几个魂修弄来。” 花彩行踌躇着:“他们对道修恨之入骨,肯定不愿意施展魂术把我们送入,如今只有——”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又齐刷刷地望向莫仲贤。 莫仲贤跟宋顾追待在角落里,双目无神地挂在他脖子上,不自觉地正在闻他身上的味道,自然不晓得大家都在看着他,微红着脸已经入了神,什么也没有察觉到。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