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这种女子不是给人娶的,她要的是天下臣服。她压根就不想别人喜欢她,她想要人怕她、惧她,不敢对她有半丝不敬。 求仁得仁,她不稀罕别人的好感,自然没人觉得她好,比如说关灵道,就恨不得离她远些。青衣如今连话也说不了,了尘当年功不可没。 一个十岁的孩子,被仇人割了舌头,还要在仇人的身边侍奉,青衣当时是什么心情,了尘又在想些什么?关灵道想象不出。 换作是他,让个仇人日夜侍奉在身边,端茶倒水,他怕是连觉也睡不安稳。 上清宫从来不掺合中原之事,因此计青岩空有南北朝四公子的名声,却还从来没在百花台上争过排名。 用石敲声私底下的话说:三宫主出手就伤人,根本做不到点到为止,别人虽然客气着不说,其实谁也不愿跟他在百花台上切磋,还不如不比。 “师父真可爱。” 关灵道听了自顾自地笑。 哪里可爱了?不就是谁都不想跟计青岩比么,什么地方可爱了?石敲声觉得这小子黏糊得要命,随便说些什么就觉得计青岩这里好,那里也好,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不是,连别人眼里的缺陷都是长处,这么好你干脆嫁给他吧! 三宫主也是,前几日他说起关灵道爱跟君墨抢地方睡觉,快二十了还像个小孩似的,计青岩认真地听完,道:“灵道少年心性。” 计青岩自己似乎觉不出,可那话里的语气让石敲声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幸亏他们都是男人,否则不堪设想! 百花台离他们有半个多月的路程,关灵道不由自主地记挂着一件事。 “听说百花台附近有个无底洞,你听说过么?” 卢夜生说他有个活着的哥哥,关在百花台附近的无底洞。 “无底洞,听说过,就是个深不见底的洞穴,里面什么也没有。” 石敲声没当回事,“不过听说周围景色倒是不错,可以去看看——你问它做什么?” “随便问问。” 关灵道看着石敲声腰上挂的淡黄玉石,那是石蕴声生前戴在身上的,忍不住又问,“有哥哥,是什么样的感觉?” 从没有过亲人,但不知为何想到有人的身体里流着跟他同样的血,情绪就有些难以平复。 石敲声如今还会时不时地想起石蕴声,这时候低着头没言语,关灵道自知失言,尴尬地岔开话:“咱们离百花台还有多远?” “没什么。” 石敲声看着他,“你自己有了哥哥才会懂,每个人都不一样,不是所有的哥哥都像我哥这样。” “嗯。” 还是忍不住要想,如果他真有哥哥在无底洞里关着,等他去救呢,他怎么能袖手旁观?他九岁前的事全都是空白,连生身父母也不知道是谁,说不定真有个哥哥能告诉他一切? 卢夜生的话不管是真是假,就算是个陷阱,他也已经不能当作没听到过。他抓住了关灵道的软肋,明知卢夜生别有企图,却难以控制蠢动的情绪。 跟卢夜生的较量,他至今没赢过。 “到了。” 风餐露宿好几天,这天入暮时分,计青岩带头落下来,眼前是一片景色如画的山谷。地面屹立着一块石碑,上宽下窄,高约三四丈,布满了湿润的青苔。 关灵道念着石碑上几个气势磅礴的字:“花家谷。” 这是哪儿,该不是百花台吧? 青衣取出火阳纸烧了,往花家谷里传信:上清宫计青岩造访,请通告花十一公子。 花十一公子就是前不久去过上清宫的花彩行,石敲声道:“花公子也要去百花台,大家顺便一起走,路上也热闹些。” “嗯。” 他已经把花彩行忘得差不多了,只记得此人长相气质不俗,穿衣有些奇特。 关灵道自从上次雨夜里从树上掉落下来,之后一直没机会单独跟计青岩相处,笑着在他身边道:“师父,你觉得听风这个名字怎么样?” 他也不清楚他那夜怎么会从树上掉落下来,只记得浑身发热,热得什么都记不清,从树上摔下来之后,他不敢回去在计青岩身边睡觉,淋着雨在树下坐了一整夜。当时计青岩似乎想拉着他的,他却硬生生地自己掉落下来,心虚什么? “给什么起名字?” “随便什么都好。” “尚可。” 计青岩无可置否地点头。 “嗯。” 计青岩的棋子叫做“落雪”,他的叶子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