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皎忽然有些恍惚。 他上次照全身镜,看见自己是什么时候来着? 好像已经是小学的时候了,他们去海洋馆游学,在一面镜墙上看见自己,小小的,带着奶黄色的圆帽。 原来他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哪怕比起同龄的男生个头要小一些,但单独站在人群里,很明显已经是个大男生,而不是小小的男孩子了。 所以对火车的想象和现实不一样,是因为他已经长大的关系吗? 他已经长大,却还对很多事都抱着小时候的看法。 手机叮咚一声,打破他的怔忡,他打开看,是小群里许安然发来的消息,问他在哪儿,要下车了。 铁道上已经出现了玻璃棚顶,阳光变弱了一些,反光淡去,外面的景象重新清晰起来。 和海市风格相似但又陌生的高楼大厦,一寸一寸现于眼前。 白皎的心开始砰砰直跳,紧张又期待。 这种感觉就好像一个贫穷的人站在百货大厦前,很好奇,也很胆怯,想进去,又迟迟不敢迈出脚步。 真奇怪,他生活在白家,他虽然笨,但也很清楚,白家虽然不至于富得流油,但他的生活已经是很多人拼尽一生都不一定能达到的高度。 他不应该对一个和海市经济水平相当的城市冒出紧张又胆怯的青涩情绪。 白皎不太习惯这种感觉,握着手机朝自己那截车厢走去,刚要进去,就和一位乘务员互相撞了一下。 乘务员走的很匆忙,或许是因为快要到站了需要站岗。她说了一句“抱歉”,抬头看见白皎的时候愣了一下。 白皎摇摇头,也说了一句“不好意思”。 “李姐!”车厢内远一点的地方,另一位工作人员叫了一声,似乎在叫白皎面前这位乘务员。 乘务员笑了笑,“小伙子长得真精神,是混血吗。” 她急着要站岗,也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有等白皎回答就匆匆离开。 白皎回到座位上,宋一青和许安然已经收拾好东西,许安然把他的外套和毛绒绒的大挎包递了过来。 “终于到了!”宋一青很兴奋,“我都好久没来过南市了,上次来还是看比赛才来的。” “我也是,白白呢?” 白皎刚把外套穿好包背好,正在拉外套的拉链,闻言抬头,发尾被发套蹭得乱糟糟的,“我没来过。” 宋一青有点吃惊,“这么近,一次都没来玩过吗?” 白皎摇摇头,“没来过,不过我小学的时候同桌老家是南市的,听她说过一些。” 小同桌小学毕业的时候转回了南市,特别霸气地跟白皎说,以后来南市了来找她,她会带着他玩。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