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城区街道两旁的绿化没有新区管理的那么细致,树冠铺天盖地,公交车驶入,枝条划过车窗,像进了一条深绿的隧道。 只有暗灰低矮的筒子楼还残存着一点昔日繁华的景象。 白初贺听着身旁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呼吸里涌入的是带着灰尘和烟熏火燎味儿的空气。 这里和白家不同,白家永远都是干净清冽的味道,混着一点点花香,构成完全不一样的感受。 公交车上的广播有点年代了,播音腔的女音被电流带得有点跑调。 “到了,下车吧。”他说了一句。 站牌歪歪斜斜地立着,白初贺听见何复吐槽着,“再不弄弄可就倒了。” “跟着我走,这里路绕。”白初贺说。 三人钻进两栋筒子楼中间的一个小胡同,七拐八拐地走了一圈,最后在一家不起眼的面馆面前停下。 面馆的门面看起来有点寒碜,塑料珠穿的门帘旁边是毛玻璃做的柜台,门脸上没挂招牌,只在旁边立个落地立牌,上面四个字,“大庆小面。” 何复打量了两眼周围,“这儿跟阴家巷还挺近的,就是比那边还绕。” 白初贺“嗯”了一声,抬手掀起门帘,塑料珠哗啦响了一片。 “来了,几位吃点什么?”里面深处走出一个抱着盆的男人,一身腱子肉,右臂整条大花臂,相当壮实,脖颈上搭了一条白毛巾,看见白初贺的时候愣了愣。 “大庆哥。”白初贺伸手把地上一次性筷子的塑料皮顺手捡起来,丢进荧光色的垃圾桶里。 里面那个壮实大哥没说话,牧枚和何复都瞟了一眼花臂上张牙舞爪的老虎,心里下意识绷着。 看起来不是个好惹的。 壮实大哥终于回过神来,哐啷一下,手里的铁盆砸在旁边的小板桌上,沉着脸就往这边来了。 何复已经在撸袖子了。 “我操,狗儿!” 何复和牧枚眼睁睁地看着大哥伸开那条大花臂,上面的老虎都变了形,下一秒猛地抱住了白初贺,肉实的手掌还重重拍了两下白初贺的后背。 白初贺竟然也没躲,生生挨下了那两巴掌。 旁边两个人看得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狗儿长得比我还高了。”大哥松开白初贺,提着脖子上挂的毛巾擦了擦脸,“还带俩小孩,吃点啥,进来吧。” 等面端上来了,何复和牧枚才稍微搞清楚了一点状况。 壮实大哥叫大庆,和粗犷外表不同,话很稠,坐着一个颤颤悠悠的小方凳就聊开了。 “我刚才还说是谁呢,打眼一看真没看出来,还得是看到这个。”大庆指了指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