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不知怎么漏了风声,孤儿院的孩子们议论纷纷,那个长的最好看的钟晏是个小偷,这才被人家退了回来。 “我没有偷东西!”只有七岁的钟晏涨红了脸,激动地说,“他凭什么这么说?让他去举报,让‘蝶’去查呀!我没有!” 没有人理会他,工作人员掐住他的胳膊将他拽回了宿舍。想明白这件事情不需要多么精明的头脑,有了自己的孩子选择抛弃养子,又不想受到处罚,只要把罪名全推到这个无父无母的孩子身上就可以了。 十年后,钟晏考入最高学府,摆脱了那个小星球的第一件事,就是向首都星举报孤儿院院长受贿。 他是新晋联邦状元,最高学府尊贵的新生代表,首都星议院受理速度奇快,开学第二周,他就接到了那个孤儿院被查封,牵连出了很多当地巨头的消息。 多么轻易!曾经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的山,就这样弹指一挥间倒了。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尝到权力的滋味,按捺不住喜悦向室友分享了这个消息,他的室友告诉他,孤儿院的情况并不是个例,现今所谓的监控系统,不过是监控平民罢了。越是身处高位的人,越是有办法躲过——甚至是利用所谓“无处不在”的人工智能。 他的室友是一个反人工智能者。钟晏倒不是很在意这个,说实在的,别说人工智能了,哪怕是由星际巨兔来统治人类,只要他自己过得好,人类种族百年之后是存是亡,何去何从,都无所谓。 说他无情也好,无义也罢,他生来就没有人牵挂,也不去牵挂任何人。 不过这就没有必要跟新室友说了——这个室友虽然来自首都星的大家族,但丝毫没有少爷架子,反而对他很好,把他当成好朋友。 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个朋友呢。 艾德里安说了,不和他做朋友了。 钟晏昏昏沉沉地伏在楼梯上,以手掩面,有透明晶莹的液体从他指缝里渗出来,一滴一滴地砸到地面上。 午夜,这个静谧的楼道里忽然传来脚步声。 钟晏一个激灵,慌忙用衬衫袖子胡乱擦了一把脸,厉声问:“谁?!” 那脚步丝毫没受影响,一路向上,钟晏下意识要藏起自己这副狼狈的样子,但全身一丝力气也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来人出现在他的视野里—— 艾德里安确实没有见过这样的钟晏。他无力地倒在地上,满脸病容,漂亮的凤眼里蓄满了泪,周遭一圈红。 艾德里安不太自在地说:“我还没哭呢,你倒先哭上了。你哭什么?” “没哭。”钟晏说。 艾德里安瞪视着他,一时间气到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才又道:“你的随行助理是死了还是怎么?让他们来接你啊。” “我没事。坐一会儿就回。” 冷静,冷静,不要生气。艾德里安劝自己,这个人就这个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 “你不联系你的人是吧?”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钟晏浑身发冷,冷地几乎要抖起来,他迫切地希望艾德里安赶紧离开,别看着他这副样子,坚持说:“我没事。” “行,那我联系我的人。” “什……”钟晏没能说完,艾德里安的外套粗暴地罩住了他,然后他忽然身子一轻,惊得他下意识地伸手环住对方的脖子——他被横抱了起来。 费恩今天过得很是心累。 他就知道,艾德里安和钟晏见面必然会爆炸,但还是低估了这两个人的惹事能力,没有想到短短半天里他们能折腾出这么多新闻。虚拟社区已经狂欢到了现在,想来随着不同时区的人陆续醒来,这个热度还要持续很久…… 随便他们说吧,这惊险的一天好在是过去了。 其实这样也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一对的恩仇录上了,他们一行人此次登录学府星真正的目的反而被掩盖了。 费恩正苦中作乐地自我安慰,他的终端弹出了一个虚拟屏——艾德里安的语音通讯。 “指挥官,你这散步散了够久的啊。准备回军舰了?” “嗯,路上了。” “行,我让他们准备返程……” “等会儿。先不回去。你去通知医疗官……别动!” 费恩迷惑地问:“什么?我没动啊?” “不是说你!”艾德里安的声音听上去相当恼火,“十米开外就有一个摄像头,你再动一下我就把你扔到那里,你试试?” 费恩的瞌睡一扫而空,兴奋地八卦道:“哇!我说你怎么大半夜的出去那么久,你跟谁在一起?小学妹吗?太不够意思了,怎么不叫上我?” “滚蛋。叫医疗官准备一张床,把诊室清空,监控和录音设备撤掉。” “什么?你还要带回来?”费恩震惊地说,“还要用诊室的床?这么刺激的吗?”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