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一回,配合得有条不紊。 外婆在交货前,习惯私藏几个成品装进自己的袋子里,这与爱占小便宜无关。 而是做的时候,她时常忆起配戴珍珠发夹、身穿粉色小裙满院子乱窜的小戚禾,她边跑边跳的时候,还会眨星星眼一脸期待地问外婆外公“我好不好看啊,我今天漂不漂亮呀”之类的臭美问题。 她从前有多爱笑,有多天真浪漫,恐怕早已被现实折磨到连她自己都忘了。 直到眼中泪花闪烁,才从哀伤的过去抽离。 待全部完成后,她挑了三四个贴有卡通兔子、蓝色小猫,粉色独角兽的夹子,举在老花镜片下仔细瞧了瞧,确保没有瑕疵,随后丢进了左手边那个已经装了一堆饰品的透明袋子里。 里面基本是些偏向小女孩审美的头绳,项链,发箍、手链等等,形状颜色都挺幼稚的。 也不知道长大后的戚禾还喜不喜欢,外婆忽然这样问道。 胶水太黏,糊进指缝,沉知聿毫无半点怨言地用湿巾擦了擦。 接着,塑料袋里多了两枚浅黄色基础款糖果夹。 他平视外婆的眼睛,并回答说:“她会喜欢的。” 外婆看着倒映在他瞳孔里的太阳光,和蔼地笑了一下,目光隐约透出一丝鼓励的暗示。 沉知聿心领神会,于是郑重点头道:“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谢谢外婆。” 她就喜欢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性格,不虚伪不做作,言出必行且从一而终。 见他信誓旦旦地保证,不像随便说说的样子。 即使心中依旧留存着万般遗憾与惋惜,最终也还是随他去了。 解决了手工任务,外婆就回房睡午觉了,沉知聿默默把桌椅归于原位,又扫了扫掉在水泥地面的材料碎屑,倒完垃圾,然后转身去里屋洗手。 强力胶不及时清洗的后果,就是指甲那块的皮肤容易变干变糙,水液凝固后产生的白色絮状疤几乎渗入了肌理当中,连肥皂泡都不能完全搓干净。 磨蹭半响,沉知聿神情恹恹从洗手间走出来,当看见她的身影之后,瞳孔再一次因为她的回眸而亮了起来。 从墙角斜斜照进来的光晕柔和,于她周身拓出一片朦胧的阴影,等她侧目看过来时,那道光影似乎游戈到了他的心脏深处。 这种情难自抑的感觉,像极了热恋前的心动征兆。 他喜不自知地走近。 今天天气不错,隔壁被太阳晒到快长蘑菇的岑子俊突然发了条微信过来,问她想不想去后山的水库钓鱼,戚禾理应是拒绝的,但她刚才恰巧看了一部和垂钓挂钩的片子,一时兴起便随口答应了。 后山丛林密布,蚊虫横行,戚禾为了防止自己被咬伤,几乎是全副武装,墨镜、清凉油、渔夫帽、驱虫剂等防护用品一应俱全。 她穿了一件红色的冲锋衣,衣领拉链直达顶端,裹住白皙的脖颈,有风吹过,扇动额发,反而显得她整个人看起来薄薄一点。 “穿那么少,不冷?” 沉知聿在她背后幽幽出声,不等戚禾扭头,岑子俊大呼小叫的声音便立刻由外及里地扩散荡开。 “戚姐,你准备好了没!我给你拿了渔具……” 岑子俊的欢呼音量,在看见沉知聿面无表情的模样时,急转直下。 “哈哈,知聿哥,你也在啊……” 这时候对比岑子俊举止间的毛毛躁躁,沉知聿成熟稳重的优势就非常完美地凸显出来了,他淡淡地嗯了一声,要多高冷有多高冷。 岑子俊挠挠头皮,不是一般的尴尬。 戚禾微微皱眉,心想他到底在装什么,嫌弃人家幼稚之前麻烦看看自己先,有本事别和岑子俊说话,更别和她说话。 她无视他,面朝岑子俊,说:“准备好了,现在就走吧。” 就这样大摇大摆走了吗?那客人怎么办,岑子俊满脸震惊,最终还是纠结问了句:“知聿哥,你要不和……” “行啊。”沉知聿玩上了抢答。 说罢,他转头看向戚禾,勾唇:“你还会钓鱼呢,什么时候学的?” 像问又不像问,反正他一笑就没好事。 戚禾摊摊手:“我不会啊,没学过。” 沉知聿低声:“那你去什么去。” “去玩玩怎么了。”戚禾驳道,“我可以现学。” “那如果钓不到呢。”沉知聿慢悠悠地反问。 哪有这样扫兴的? 戚禾盯了他一两秒。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随后,她把墨镜戴上,唇线缓缓紊动,露出势在必得一般的笑:“只要我想钓,就没有我钓不到的。” 全场唯有岑子俊觉得她在口出狂言。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