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书府。 今日正是裴御史之子裴修远带着媒婆上门提亲的日子,裴修远亲自过来,也是为了彰显对女方的重视。 他手中提着两只大雁,登门拜访。 “盛伯父。”裴修远一身文人气息,恭身行礼。 盛尚书挑剔地看了他一眼,随即让人赐座。 裴修远矜持地坐下。 裴家和盛家两家夫人正是手帕交,为了延续两家世代交好,早早为两家孩子定下了婚姻,后来这两位夫人先后逝去,这桩婚姻更是成了两家夫人的遗愿,不过随着盛家官位越做越大,渐渐地有些看不起裴家还停留在监察御史。 “盛伯父,不知芳儿考虑的如何了?”裴修远端着文人的气派,声音柔和。 盛尚书没有说话,而是倒了一杯茶,待到茶香四溢,他才缓慢开口:“修远啊,你知道芳儿自小被我宠坏了,她要什么都需得最好的……” 盛尚书只是开了那么一个头,裴修远就大概懂了他的意思。 这是看不起他的家世。 他捧起茶杯,慢慢饮了一口:“盛伯父,修远并非是想攀亲,娶了芳儿以后,修远不敢说让她过上如今这般奢侈的生活,但是修远会事事顺着她,绝不让她受一丝一毫的气,修远此生只她一人,绝不纳妾。” 绝不纳妾,在这个时代,是一个男子能给一个女子最大的优待。 这话,盛尚书自己都做不到。 但作为他看着长大的裴修远,盛尚书知道,对方既然开口了,是一定会做到的。 他不禁有些动容。 可是裴家的家底实在太薄弱了,盛芳一向娇养惯了,绝对适应不了这样的落差。 想起女儿说的绝不嫁此等低贱之人,盛尚书的心又开始倾斜。 “修远啊,你还是回去吧,你与芳儿无缘啊!”盛尚书叹了口气。 裴修远有些失落,看来父亲交于他的任务是完不成了。 他提着来时的两只大雁,跟着下人走出府。 刚出门槛,却见尚书府门口跪着一个乞丐,嘴里念念有词:“求尚书大人将女儿盛芳下嫁与我,我已与她有了夫妻之实,说不准此时腹中已有身孕!” 此话犹如石惊破天,裴修远的脑子仿佛被人敲过,一下子转不过来。 这人说的是什么…… 夫妻之实?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盛尚书得到消息出门,就听到这样的话,当即大骂道:“你是什么东西,居然敢这样诬陷我冰清玉洁的女儿?” “冰清玉洁?老子睡的时候,是冰清玉洁,但是现在嘛,那就不一定了!”那乞丐闻言,抬起头大笑,露出一口黄牙。 这时,众人也才看清了他的长相,坑坑洼洼的老脸,在那褶皱里还散发着恶臭,简直比癞蛤蟆还要丑陋,看得围观人一阵犯吐。 “长得这么丑,就不要出来恶心人了!真是吓到老子了!” “别说尚书小姐看不上你,就连怡红院的姑娘也不会看的上你的!快滚吧!” “我差点吐出昨晚的吃过的饭!真是作呕!” 众人纷纷朝着老乞丐丢鸡蛋和菜叶。 “哪里来的臭狗!还不快把这东西丢远些!”盛尚书嫌恶道。 那老乞丐被人丢了一身的污秽,也没有嫌弃,而是大声道:“等一下!你就不想知道你女儿在哪里吗?” 盛尚书伸手,侍卫们停下。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那娘们这会正在我窝里睡的正酣呢!”老乞丐得意一笑,伸手擦了擦头上滑落的蛋液。 盛尚书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你放屁!” “你不信你就去府中找找看呗,你看看能不能找到人?对了,我还记得她大腿前好像还有一颗红痣,甚是漂亮,每当我……”那老乞丐正要继续说下去,就见盛尚书走上去就是一脚,踢得他牙齿冒了血,一时痛得说不出话来,只匍匐在地上哀嚎。 盛尚书死死地盯着老乞丐,盛芳腿上有红痣,是从小就有的胎记,这等私密的事,怎么会被这老乞丐知道! 这事要是不处理好,盛芳这名声算是毁了! “快去让人请小姐出来!”盛尚书吩咐丫鬟。 为今之计,也只有让正主出来才能自证清白。 尚书府一向有门禁,睡之前,他还见过盛芳,断然不可能半夜出去。 这老乞丐不知是哪个政敌派过来恶心人的。 要是让他知道,一定要让他生不如死! “少爷,我们还走吗?”站在一旁的小厮问了问裴修远。 他们今日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