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屋子里面亮着明亮的烛火,一滴滴蜡油往下面滴落,最终在底端堆积成了蜡油,大夫坐在一边打盹,偶尔看看屋子里面的人,就怕趁着他不注意,床上的人就这么离开了。 桌子上还摆着粥,都是剩下来的,现在已经冷却了,本来是说白斯年醒来后,就喂给他。可惜,大夫却并没有抱什么期望。 这人今晚不死就算不错了,怎么可能还会醒过来?燕清河当时说要和他轮流看人,但此刻却只有他一个人在,简直就是世风日下。 屋子里面很安静,大夫走近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见白斯年的胸膛还在起伏着,便道:“你可不能来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他说了一会儿,心底的害怕也没有了,似乎习惯了这里的氛围,这才道:“我也不是有意要让你这么痛苦,这人嘛,总归还是为自己考虑,有人出了高价让我给你拔箭,我也是为了你好。” 他说得起劲了,也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便借着这个机会,开始喋喋不休的。 自从吃了药之后,白斯年就觉得很难受,后来迷迷糊糊之中,他感觉有人再喂他吃东西,他也就顺从身体的反应,把东西全都吃了,那时候身体也稍微舒服了一些。 耳边偶尔会传来一些声音,有的声音他听到了,有的他没有听到。恍惚之间,他总觉得自己要死了,想要睁开眼睛,眼皮又非常沉重,好像有什么东西粘连在一起,这一睡,便又是很久很久了。 身上的疼痛完全就深入骨髓了,特别是胸前,让他觉得有些无法承受,那里正是被缝制的那块地方。 “嗯……”。他闷哼了一声,到底在半夜里面醒了过来,因为全身都动不了,他的眼珠子转了转,透露出了某些消息。 坐在一旁的大夫根本就没有听到这种微弱的声音,他还在继续絮叨着,然后手就被一只冰凉的手搭上了。 白斯年的眼睛已经完全睁开了,因为重伤,他的眼中布满了血丝,看上去浑浊不堪。 “你醒了!”大夫震惊道,连忙把桌子上的粥端了过来,察觉到粥水已经冷了,他就放了回去,显得有些手忙脚乱的。他还以为经过之前的一遭,这人必死无疑,怎么就睁开了眼睛呢! “算了,这粥都已经冷了。”他喃喃道,作为一个大夫,他还是不能把这样的食物喂给病人。 白斯年轻微微侧了侧脑袋,手指微微动了动,因为失血过多,他的后遗症很严重,眼前也是模模糊糊的,如今倒是能够看清楚了,不过没有看到燕清河,也没有看到云依依,反而只看到一个老头儿在围着他团团转。 他之前也是有意识的,自然知道就听到这个老头儿在他耳边说了很多话,类似没有害他这种传言。 这个人是救他的人,白斯年心想,眼中褪去了一些疑虑。 大夫没有理会他,很快就离开了,不一会儿,便有人进来了,还是两个人。 云依依打了一个哈欠,眼中蒙上了一层晶莹的水花,还上去还算喜悦,“醒了,还是不是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大夫立刻瞪着眼睛,“我怎么知道?”不是他们叫他过来的吗?他怎么知道这些问题。 燕清河瞥了他一眼,理直气壮:“你是大夫,还是我娘子是大夫?自然应该问你。” 大夫皱了皱眉,也想到了自己的职责,本来以为这个人早就救不活了,根本没有救治的必要,如今箭也拔了出来,他就上去帮人号了脉。 白斯年静静地看着他,睫毛一颤,倒也显出几分无惧出来。 “奇怪了,好像没什么问题,脉象平稳,就是有些气虚,应该是失血过分造成的。”他喃喃道,觉得有些神奇,又有些不可思议。 白斯年抿了一下唇,发出了一个微小的气音:“你们……”,后面就没有发出声音了,许是失声了,他咳嗽了好几次,也没能吐出声音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