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扬灰。 林酒儿洗完澡坐在单人沙发上,拿起回来时顺手买的报纸,上面有报道关于夏国的一些事情。 看完后林酒儿将手中的报纸捏成一团,胸中仿佛有口浊气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吐出来。 “恶心至极!” 1935年7月,汪铜山背叛了孙庆元所决定的合作方针和反帝反封建的纲领,和江城苑开始对群众以及另一党员进行大屠杀。 8月,林酒儿结束伦敦桥医院的实习,回到位于利物浦唐人街的家中,她态度非常坚决的要回到夏国,遭到父母强烈反对。 “你一个女孩子回去做什么!”林酒儿的父亲生气的将算盘砸在柜台上。 “国际红十字会将在十天后出发前往夏国,在上海港口下船,我已经报名,李先生说过,国人无爱国心者,其国恒亡,我虽然在这里长大,但心系夏国,如果我们的国家不够强大,就算我们逃到这里生活依然得不到旁人的尊重,非要等到亡国那一天,连自己作为国人的身份都没有后才后悔自己当初无所作为吗?”林酒儿并不是在谴责父母,她只是想说服他们让她回去,在这里无能为力,回去便可身处其中略尽绵薄之力。 林酒儿的母亲沉默寡言是典型的以夫为天的旧式女子,很少对家里的大事发表意见和想法,她听完女儿的话,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和丈夫当初乘坐轮船从福建的一个小城市历时三个月的时间才来到法国,在国外生活的这些年,其中心酸不再赘述,为的就是能够远离战争过上简单的不用担心生死的生活,可女儿所说的话又怎能反驳呢,正因为国家的不够强大,他们就算来到这里依然因为夏国身份被压榨欺负,她不知道该做点什么,这一刻,看到女儿坚毅的眉眼,她知道,这个自小有自己主见和想法的女儿已经打定主意非要回到那个战火纷飞的故国。 林酒儿的父亲说:“可你只是个女子啊。”看着女儿单薄的肩膀,本应该斥责她骄傲自负,自以为自己一身医术就可以救国救家,可看着她的眼睛,这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林酒儿打破严肃,笑着说:“我不仅是个女子,我还是个习得您一身所学的女子,我与男儿又有什么差别?”林酒儿父亲虽然开的是一家中餐馆,但却习得一身武艺,将儿女教的也十分了得,轻易几个大汉还真不一定能近女儿的身。 看着女儿姣好的面容,林父叹口气说:“战争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们可以出钱出力为国家送医疗用品回国,唐人街外海华侨商会也有在为这些事情奔波出力,你一女子回去能做的也有限,局势不稳定,各方军阀都未统一战略想法,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变动。”其实他也在关注这国内的点点滴滴,从未想过女儿已经打定主意要回去参与到这些中。 林酒儿说:“父亲,母亲,我已经决定,绝不更改,十日后我自会离开,有长平陪在你们身边尽孝,我没有什么担心的。”就像当初本小小的一团,在餐馆里拿着抹布擦桌子,忽然走到他面前皱着眉头说:“父亲,我要上学。”明明很弱小的存在,却认认真真的提出自己的诉求,她不要只在店里帮忙,她要像其他男孩子那样去上学,学习知识。 是夜,林母来到女儿的房间,她坐到她的床上,拉拉她的被子,将她放在外面的手塞到被子里,然后将自己求来的平安符放在女儿的枕下。 “我家沅沅是个大姑娘了。”她在心里这样感叹,沅沅是林酒儿的小名,林母在女儿的这个年龄已经生下了她,女儿本到了择一夫婿相夫教子的年龄,一想到她要远渡重洋回到那个飘摇不定的国家,林母的心便如针扎一般,她的眼睛变得湿润,她很害怕失去她,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几次重病都以为要失去她,可她依然顽强的活了下来,是跟他们经历过最苦的日子,本以为日子一天天变好,孩子一天天长大,怎么都没想到她要回去。 这与即将失去她又有什么不同呢?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