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威道:“这些船只平日里藏在废弃的船厂中,用之前还需修整一番,之前没想到先生这般着急,不过……学生现在就去安排,连夜赶工应该来得及。” 太师点头。 寇威看向太师身后的将领:“再跟先生借些人手,可能会更快些。” “这个容易,”太师叫来杜莫,“你来安排。” 杜莫领命。 寇威带着太师巡视周围,之后进了衙署。 衙署内,太师看着桌案上还放着寇威许久没有批的公文,倒是旁边立着的长枪被寇威擦的极亮。 晚上寇威在家中请太师用饭,寇威将两个孩儿叫出来给太师行礼,师徒两个其乐融融,太师走的时候甚至步伐有些踉跄。 可是等回到大帐内,寇威离开之后,太师脸上的醉意就消散了,眼睛重新恢复清明。 太师不会随意相信一个人,即便是寇威,他也要试探一番,如果今晚能平平安安度过,他也就不用怀疑。 若是心怀不轨之人,应该会在他醉酒后动手。 紧接着杜莫走进大帐:“那些船只,我们的人都查看了,没有什么问题。” 寇威主动提出让他们帮忙,杜莫也省的再费一番心思,径直登船查看情形,他们最怕的是有人在船上动手脚。 杜莫接着道:“今晚我们会仔细盯着,有半点风吹草动,我立即取了寇威全家的人头。” 寇威没有回衙署,而是在河边看了一晚上的船,当太师再次看到寇威的时候,寇威正在与他收揽的兵卒和民夫说话。 “在这里多少年了,大齐朝廷除了向我们收苛捐杂税之外,什么都没给我们。” “这次太师来到了卫州,是我们的机会。” “我们要追随太师的脚步,也让大齐朝廷知晓,这天下到底应该谁来做主。” “追随太师,追随大人。” 众人呼喝出声。 寇威振奋了士气, 转头笑着看向太师:“学生都准备好了,就等老师了。” 他们渡河之后,会在天黑的时候偷袭城池,现在启程刚刚好。 将领们整饬兵马,很快就都登上了大船。 太师站在船头看着河对岸,那里一片安静,显然不知晓即将有一场战事爆发。 “学生还记得当年在京城时候,与老师一同在家中饮酒,”寇威道,“当时学生就说,想与老师一起做件大事,眼下总算有机会了。” 太师自然记得,当年的他还没有手握权柄,也想在朝廷有一番作为,可惜掌权之后才发现,许多事没有想的那般容易。 太师道:“想要做事,就得能在朝堂上发声,可惜朝堂上不太平,先有外戚乱政,后又有豫王夺权,本想陪皇上熬过这几年,可惜皇上年幼,轻易就被人蒙蔽。” 寇威点点头:“学生在卫州的时候常常想念老师,不知晓还要在这里等多久。” 太师叹口气:“难为你了。” 寇威道:“除了学生之外,还有许多人也在等着老师。” “这件事过后,就将他们都聚在一起,”太师再次伸手拍了拍寇威的肩膀,“我带着你们建功立业。” 听到建功立业这几个字,寇威的目光微微一变。 片刻之后,寇威又道:“老师,你知晓棉花吗?” 太师听到棉花微微皱眉:“是藩地种出的东西,萧煜用来收买人心,看起来与芦花、柳絮没什么不同,那棉花也不是什么地方都能种得,想要将它纺成线,还需另做纺车,做出来的布帛,只能卖给达官显贵,于贫苦百姓没有任何用处。” 在这样的时候,太师不能说藩地半点好处,免得节外生枝。 “你若是好奇那棉花,等这战过后,命人去藩地寻些过来,”太师道,“到时你就知晓到底有用没用。” 寇威似是看出太师略有不快,之后的时间,他都没再言语,直到大船靠岸。 太师麾下将士整饬兵马,等到天黑之后,兵马一路往胙城进发。 太师骑在马上遥望着前军,斥候打探回来消 息,胙城城门关闭,城墙上没有多少兵卒把守。 一切都准备好了。 太师立即命人攻城,他们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拿下胙城,最好让城中人无法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杜莫等人领命而去,这一瞬间,太师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的谋划是取了胙城后再奔封丘,只要他速度够快,朝廷根本来不及反应,更别提远在东南的萧煜。 朝廷悄无声息地丢两城…… 如果相王兵败的很快,也会是这般,让人很难探听到实情。 太师深吸一口气,眼睛紧紧地盯在前方。 马蹄声响渐远,然后是攻城的响动,最前面的兵卒已经攻上了城墙,杜莫也紧跟其后,他要做的就是杀死所有守军,然后打开城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