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皑皑,今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年还要冷上许多,虽说在冷宫已然习惯,却依旧冻的脚底生疮。 叶黎书不禁裹紧了身上的被褥,稍才缓和了些许。 “木香,你去喊姑娘吧,日头都生了,若是坏了姑娘的好事,你我都得担责。” “不不,玉竹,这等苦差事你可切莫再交给我了,昨个儿我将将被姑娘骂过,今儿你去吧,好玉竹,咱俩是好姐妹,得有难同当。” “胆小鬼。”玉竹点了点木香脑门,嗔怪了声。 听着外头的声音,叶黎书猛地睁开眼,入目竟是熟悉的镶金丝檀木雕花滴水大床,是她年少时最爱的床,叶黎婉可是心心念念的很。 而方才她听见的声音。 明明就是她的俩贴身丫鬟,木香与玉竹。 怎么会?! 她明明已然被萧书祁赐了三尺白绫,明明已然被那个嬷嬷给勒死。 她此时应当在奈何桥上啊,可为何!!!她竟回到了她年幼时的闺房。 床幔掀开,玉竹那张熟悉的巴掌大的小脸出现在叶黎书面前,却是稚嫩的模样。 “姑娘,您醒了。”玉竹忙将床幔挂好,从紫檀暗八仙立柜中拿出衣裙,“姑娘,您要起吗?您特意嘱咐奴婢们今日早些唤你起来。” 玉竹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妥当,床上的叶黎书却没有任何反应。 那双桃花眼瞪的大大的,着实吓人的紧。 玉竹慌了神,又低声唤了两声,“姑娘,姑娘。” 床上人依旧无反应,惊的玉竹丢下手里的衣裙慌乱转身,“木香,快,请郎中,姑娘...姑娘她...” “玉竹。”叶黎书唤了声,“我没事。” 她自己都未发觉说话时竟激动的在发抖。 玉竹又慌乱的跑到姑娘床边,跪在地上眼眶红红的,“姑娘,您吓死奴婢了,奴婢还以为...” ‘您死了。’那三个字玉竹不敢说出口。 木香听见动静,也匆匆的跑进来,见玉竹跪在姑娘跟前,忙过去也跪在了地上。 叶黎书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贴身丫鬟,鼻尖微微的泛酸,强制压抑哀伤的情绪才不至于落泪。 上一世,她被猪油蒙了心,不仅将身边的贴身妈妈驱赶去了乡下的庄子,还为了替萧书祁拉拢朝臣,将不善心计的木香赐给了玩死过极多小妾的都转盐运使司运使生生被折磨致死,而心细如尘的玉竹倒是一直陪着她,直到继后位一年伊始,叶黎婉来她宫中喝了杯茶,回去后便流产了,玉竹为了她生生将这罪名顶住,被打的皮开肉绽,死在叶黎书面前。 现如今想想,她当真如叶黎婉所说,蠢钝如猪,孰忠孰奸都分不清。 “起吧。”叶黎书言。 “是,姑娘。”玉竹答,忙将地上的衣裙捡起塞在木香怀中,她则打开柜门又拿了套干净的衣裙出来。 大红刺绣海棠凤尾裙,配胭脂色饷新蟹刺绣立领袄裙。 叶黎书眉头蹙了蹙,“换套素净的吧。” 玉竹听闻面色有些呆愣,思虑着姑娘怎得突然换了审美,却不敢言语,又重新拿了套素净的衣裙出来伺候着姑娘换上。 铜镜前,女子容颜娇美,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眼角下的泪痣增加了几分妩媚,白皙的脸蛋嫩的能够掐出水来,这俨然是她十四岁还未及笄时的模样。 上天向来有好生之德,让她重活一世。 她定会让欺侮过她的人付出惨痛的代价,定会守护好身边的亲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