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可掩盖的伤口,她的血就从那里流出来,跟欲望很像。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发觉自己身体里有那么大的力量去渴望毁灭?还是说从一开始就存在着。 耳边是女人细碎狂乱的呻吟,他的腰窝开始发酸。一刹那,晃眼,那浓妆艳抹的脸庞仿佛与李冬四克制小心的脸重合、又跳闪开。要是换做是她,脸上大概会挂着一丝泪吧,像被强迫了一样。 本就不结实的床因为他突如其来的身体重量而开始下陷,他的洁白衬衫被女人脱下,露出精瘦的身体。腹部洁白而坚硬,隐有两条好看的线。 许尽欢的头发早就蓬乱了,被女人的红指甲掐着脸,吻了上去,他的眼睛还是散作一片,有些灰暗。短暂的唇齿碰触后,他玩乐般笑看她,看她的手解开他裤腰上的皮带,然后再抓住她的手,停止了一切。 “留给下个人吧。”他说。 不清楚是指把她留给屈潮发挥,还是把自己留给下个谁。 年轻的人就像风一样,你摸不清他的性子,哪一刻的表情,哪一刻的动作,就让他改变了主意。 “行吧。”她松开手。快速在他脖子上轻啄了一下。 “姐姐,给你的礼物。”他们对视一笑。 走出房间的那刻,许尽欢脑袋里只有一个疯狂的念头,他要见她。 走廊上寂静无声,现在已经是第二节自习课,学生们都被安排在教室里写作业,刷卷子。李冬四在五楼巡视着,路过1班时在窗外,停了脚步,偷偷对着那反出自己模样的窗看去。 他的位置,空荡荡的,风将白色窗纱吹起,翻过他的桌子又柔回。 她把眼睛从窗上移开,却看见了玻璃上自己略带失望的脸。心里翻涌起一阵类似挫败的感情。 下到7班在四楼巡视,相同的寂静无声,走廊里只有她细微而小心的脚步声。一切没有什么异常。她低头走着,胸前的工作牌随着她胸口上下起伏。 “1、2、1、2。”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在心里数着节拍,一步换一步,走着。走到拐角处,她的眼睛疑惑地放大了,停下脚步来。 一双白色帆布鞋,鞋带散开,被踩在地上。少年背贴着墙面,从唇间流出细碎的喘息声。 他一路跑着回来了。 她还是低垂着双眼,看自己高跟鞋跟他的帆布鞋碰在一起。不知是哪根筋,“砰”的一声断裂开了,她侧着身子蹲在他脚下,仔细地替他把鞋带系起。 许尽欢也没料到她这样的举动,身体靠在墙面上,僵硬着,心脏贴着胸骨砰砰乱跳。但随即又镇静下来,如果说之前他对她的把握只有百分之五十得话,那么现在应该有百分之八十。一场赌局,如何要保证自己不输,不露出计量的马脚,他想,应该是要先等对方靠近。 落下的长发遮住她的脸,她随手把一侧夹在耳后,露出温柔又安静的侧脸。抬眼同那人对视时,却不知说些什么好,踌躇着,只能保持动作蹲在地上,像落了残疾。 “老师,你对我真好。”他说,又习惯性笑开了。 她站了起来,还是比他矮了一头,手上紧握着考核板,对他点了点头,即刻想同他擦身而去。 她又做了蠢事。 在她无言地走过他时,他的手抓住她的手臂,有那么一瞬的错觉,她以为他要把她拉进怀里,等到他不发一句松开她手时。她才条件反射般,快步走上楼梯。 李冬四其实很想问他,问他去哪里了,但是她却逃跑开,认为自己不具有资格。可当她迈上几级台阶后,还是忍不住小心地回头,看他是否已经走开。她站在楼梯上,许尽欢站在楼下,他的眼睛清澈坦白,直直望进她的,她俯视着他的脸,又摆出冷漠和不知哪来的高傲姿态。 在她的脸上仿佛有无数条隐形的线,时刻控制她面部的每块肌肉。 笑容是一道禁令。 仿佛,一笑就意味着她输了。 可是她,哪知道,当许尽欢每次对她露出不设防的温柔笑容时,她早就输的彻底了。 只是,现在在她眼底,男孩洁白衣领下鲜红的口红印,却过分刺眼。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