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逍等她洗了手,两人沿着小径向办公室走去。“如果没有考虑好,就把课堂交给学生,让他们自由提问,你根据他们的问题,再决定后面的内容。至于考试,课堂上讲的、书上、网上加起来凑张试卷不难的。” 诸航眼睛一亮:“是哦,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栾老师,你以前是不是进修过师范啊?”十一月初的阳光还是很明亮,午后的小径上人很少。树叶开始凋落,一眼可以穿过整个小树林,诸航不禁放松了些警惕。 栾逍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温声道:“办法是人想出来的。” 诸航停下脚,犹豫了下,悄声道:“你……任务完成得怎样了?我这边一点进展都没有。”这样问可能有点逾矩,但诸航想听听栾逍的建议。她只是搞专业的,刑侦能力并不强。她不知栾逍以前具体从事什么工作,看他这么快地融入到新的环境,能力应该是很强的。 栾逍深深地看了诸航一眼,越过她,矮下身子躲过一根横在路边的树杈。“我可以帮你分析,给出建议,听你倾诉,但是不能帮你决定。” 这温雅的声音像根针,瞬间戳破了诸航的气球,她呼吸一滞,僵硬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学心理学的!” 懂心理学的真讨厌。“我以为我隐瞒得很好。” “放心吧,我不知你以前发生了什么,既然你想要隐瞒,我就绝不会试探。” 他还挺善解人意,诸航偷偷翻了个白眼。过去的五年,好像她把重心转移,远离江湖,回归家庭。其实,那只不过是大家纵容她做只鸵鸟,把头深深地埋在沙里。她很怕她再一次涉足网络的世界,会不会又一次面临着与首长的分离?第一次分离,是她想成为一个可以和首长匹配的女子。第二次分离,她和首长发生了误会,被劫持去特罗姆瑟,长达八个月的分离,她瘦成纸片。那只是身体上的,心理上呢?如果有第三次,会多久?会不会回得来? 可是,逃避只会让自己厌弃自己,每个人的命运都已写好,暂时的空白不代表就能改变人生。她这样徘徊,可能是她还需要一点勇气,可能是她已预知到接下来将面对的是什么。 唉,诸航叹气了。 栾逍手在裤管上拭了又拭,深吸一口气,然后悄然吐掉,佯装自然地轻拍了下诸航的手臂:“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别担心,有我在呢!” “嗯,谢谢!”诸航没听出栾逍话中的暗示,只当是宽慰,不太好意思地把头发挠得一团乱。 车窗只开了一条缝,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情景,里面的人却清晰地把小径上站着的两人尽收眼底。 秦一铭很不自在地咳了两声:“首长,要……不要下去和诸老师打个招呼?”其实,任谁看到这两人都不会乱想,秋阳高照,说是小径,两个人并排走也不会很挤,何况还一前一后,两人的神情坦荡,谈话的内容应该是工作方面的,就是这画面太……安宁,太恬静,就像微风拂过草地,说不出的惬意、宁静,然后心就柔了。 卓绍华摇摇头,看不出神色上有什么不同。他只让宁大的几个人知道他和诸航的关系,并没有希望高调到全校皆知。下了飞机,看时间有点宽裕,他就是想过来看看诸航工作的地方,没想惊动诸航。遇见诸航和栾逍,是个意外。 “诸老师现在越来越像个……老师了。”车内的空气太压抑,秦一铭想说点什么来放松下,见首长目不转睛的样子,他识趣地闭上了嘴。 直到诸航和栾逍进了教学楼,卓绍华才收回目光,而后莞尔一笑。“秦中校,你知道宁城哪儿的秋景最迷人?” 秦一铭脑中“当”了一下,好一会儿才正常运转:“很多人爱去梅山上看银杏叶。” 北京人秋天爱去香山看枫叶,宁城人是看银杏叶,还是叶子最知秋。“那意义最深远的风景在哪里?” “应该是明城墙,外地游客来这儿都会去那里留个影,特别是情侣。”秦一铭心里面的疑惑快泛滥成灾了,首长今天怎么了? 卓绍华捏了捏额头,笑道:“这个周五的下午,尽量给我挤出三个小时来。” 秦一铭飞快地打开笔记本,进入公事化状态:“首长有什么安排吗?” 卓绍华俊朗的面容扬起一抹温柔:“哦,想和诸航约个会。” 军区今天下午有一场演讲比赛——怎样在和平年代保持旺盛的战斗力,政治部决定将大讨论融入训练场,结合正在进行中的专业训练,组织官兵展开精彩辩论。演讲的主题是“平时能应急,战时能应战”。各军分区已经举行了选拔赛,进入决赛的只有二十名战士。这二十名战士都是来自于基层的精武典型的岗位尖兵,他们讲述了精武途中的心路历程,分享荣誉背后的酸甜苦辣。 赛场上的气氛很热烈,政治部部长自豪地对卓绍华说,谁说军中都是莽夫,瞧瞧,这个个能文能武,上得了战场,写得出文章。卓绍华听得很专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