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她怔怔地看着前方一株鲜红的月季,树条上叶子蜷曲,花朵黯淡。 “诸盈说你工作很忙,千万记得好好吃饭,北京入秋了,天气冷得快咳别贪凉,要及时添衣” 有很多话想问他,有很多怨气想朝他发泄,可是嘴巴却像被冻僵了,怎么开得了口。“我知道,你多保重” “航航,别挂,以后我能给你打电话吗?” 晏南飞怯怯的语气,把诸航毫无防备地击倒了。姐姐讲的没错,他是负心人,可他也可怜。“随便你。你会不会画画?” “呃?卓阳对你做什么了?” “没有,我就问问你那时喜欢她,是因为你也爱画画?” 晏南飞咳得气都接不上来,好不容意才缓了口气,“我是喜欢画画但我没那样的天赋。和卓阳结婚都是过去的事了。航航,受委屈啦?” “都说过没有了,”诸航突然变得像个被爸妈宠坏的任性女,不耐烦地打发晏南飞,“你要是有假期,就回国度度假,国内的景点也很多的。如果我有时间,我去看你。” “真的吗,什么时候来,我去机场接你。”晏南飞一激动,不咳了。 “不知道。”匆匆挂了电话,挂了后又觉得后悔,他是个病人,至少礼貌地对他说句“再见”。诸航一个人默默地站了很久,阳光很强烈,她用手遮住额头,思绪错综复杂,理不出个头绪,拖着双腿上楼。 八个小时后,手术室上方的红灯换成了绿灯,门从里面打开了,先出来的还是那个戴着大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护士。 那一刻,等待的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等待命运之神的判决。 主刀的专家出来了,卓绍华迎上前。专家摘下手术帽,额头的头发都被汗浸湿了。“病人再过一小时回病房。过程有点曲折,结果不坏。手术是成功的。” “喔!”诸盈喉咙里冒了一声,她想表达下谢意,她走向专家,胸中积压的泪水与恐惧终于一点点渗出,汇成了河,汇成了江,排山倒海袭来,“航航!”她的手在半空中划拉了下,整个人跌入了黑夜之中。 她的嘴角绽放出一朵淡淡的花。 卓绍华和诸航接住了她。 专家习以为常,“回病房等着吧,让她睡会就好。这是理智透支,现在完全释放。” 诸盈醒来时,骆佳良已回病房了,身上插了好几支管子,手臂上输着液,一张脸苍白如纸。泪水就那么下来了,无声的。她不拭,任由它淌着。他还在呼吸,还会一声接一声的叫她盈盈。曾经,那些以为的命运不公都烟消云散,现在,她除了感恩还是感恩。 她握住骆佳良的手,有点凉,她把另一只手加进来,为他轻轻摩搓,目光温柔如水。 卓绍华请成功和两位专家去吃饭,诸航则急不迭地把骆佳良手术成功的消息电话告知每一个认识的人。 “恭喜!”宁檬回应缭草、有气无力。 “还在生成医生的气?”诸航问。 “我没那个美国时间,我是明白了一件事,有病并不可怕,有药,有医生,总能找到解决的办法,就是绝症,也不会不给你个道别时间。世间最可怕的是那种一声招呼都不打,突然与你天人相隔。猪,我听说了周师兄的事他爸妈今天去替他收拾公寓,电脑桌上放着你和他在球场上的合影他从没忘了你” 医院的过道很静,电话里的声音便显得空旷而响亮,甚至有些刺耳。 “姐姐叫我了,下次再聊。”诸航平静地说道。 “猪,我觉得你变了,变得很陌生。你有很多事瞒着我们,不管什么,你都不对我和小艾说,甚至你的工作都不提。因为你是少将夫人吗?” 诸航笑了笑,说挂了。 骆佳良醒来后,虚弱的还讲不出一句话,只是看着诸盈。四目相对,两人眼眶默默红了。 隔天,梓然来医院看爸爸,稚气的脸涨得通红,他欠下身,抱住骆佳良,单薄的双肩直颤,他喜极而泣。 第三天,骆佳良和诸盈两个单位的领导和同事也来了,朋友们也来了,鲜花和果篮堆了一墙角。卓绍华回去上班,诸航和诸盈轮留照顾骆佳良。其实并不要做什么事,成功安排的护工非常尽职,两人就是在骆佳良醒着的时候,和他说说话,喂点水。 傍晚,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这是?”诸盈打量着进来的拎着一篮康乃馨的漂亮女子,问诸航。 诸航还没开口,客人自我介绍道:“大姐,你是帆帆的大姨,我是帆帆的小姨,叫沐佳晖。不好意思,我才听吕姨说姐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