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院中取劈好的木柴。佳汐生前很西化,在画室垒了个壁炉,壁炉前铺着厚厚的地毯,她爱在冬夜,烤着火,喝着热可可画画。画室的东西被沐教授夫妇搬运一空后,壁炉还没用过。怕烟囱堵着,顺便去去画室的湿气,今儿准备把壁炉用上。 唐嫂在走廊上晾小帆帆的衣服,虽然家中有烘干机,但她坚持帆帆的衣服由阳光和风吹干,这样杀菌,对帆帆的皮肤也好。 时间还早,帆帆还没起床。 唐嫂抬头看看天,“吕姨,帆帆妈妈这次走的日子不短呀!” “可不是,整整二十天。卓将说先是重感冒,后来又要准备考试。这试到底要考多少天呀?”吕姨掸掸手上的木屑。 “甭管多少天,考完就好,以后就不用跑来跑去的。今儿该回家吧?” “卓将说要回来的,一家子去帆帆爷爷家吃饭。帆帆今天百日。” “我昨晚就把帆帆要穿的新衣准备了,头一回去爷爷家呢!” 吕姨使了个眼色,让唐嫂不要再说下去,主卧室的窗帘拉开了,窗玻璃上映出小帆帆戴着虎头帽的身影。 “帆帆,起床啦!”唐嫂笑着进了屋。 帆帆心情不是很好,他不喜欢那顶虎头帽,小手不住地去扯,可是上身的衣服穿得多,手臂抬不高,他着急地哇哇叫着,直扭头,想把那顶帽子甩出去。 外面传来门铃声。 “我去开门。”卓绍华叫住从画室出来的吕姨。 唐嫂按住小帆帆的手,朝外看。 “早上好,首长!”台阶上,诸航仰脸嫣然一笑。 卓绍华突地觉得透不过气来。 晨光里的诸航似乎比过去的哪一天都漂亮,那天,在酒店的大堂,他看过精心打扮过的诸航,漂亮么?在别人眼中也许是,但不及现在的百分之一。 大红的围巾随便系在脖间,浅米色的羽绒及膝大衣,咖啡色的条绒瘦腿裤,黑色的小皮靴,难得梳理般柔顺的黑发间落了几朵雪花,眉宇轻扬,清眸灵动。 他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的倩影,清丽、简单、纯洁、美好!他能看到她眼皮上牛毛般纤细的血管,它们掩藏在皮肤下面,竟然是淡紫色的。 这张活泼生动的面容,会让他以后的人生非常非常的愉快。 哲人说:一个人对世界的感受,会因另一个人的出现而改变,但这个人不是那么容易出现的,也不是出现的人都能成为改变人生的。 这个人是唯一的。 多么庆幸,她出现了。 卓绍华发怔的表情让诸航有点窘,“我姐姐说去人家作客要换上好一点的衣服,如果没有,至少要是干干净净的,这样是对人家的尊重。我冬天最好的衣服就是这一身,二十岁那年,姐姐买的。知道啦,和我平时的形像有点迥然,拜托你无视好不?“ 他清咳了两声,声音才不至于沙哑,“干吗不打电话让我去接你?”心,暖得发柔,这孩子今天起了个大早。 “等你过去,至少得半个小时,我想早点看到小帆帆,他起床了没?” 不等他回答,她急急往婴儿室跑去。 温柔的目光牢牢锁着她的背影,这么想帆帆,为什么不早点回家呢? “帆帆,看看那是谁?”唐嫂指着门外的诸航。 “小帆帆,小帆帆----”诸航挥着手,扮着鬼脸,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线。 小帆帆仿佛没听见,依然在甩他头上的虎头帽,非常专注。 “小帆帆!”诸航跳到他面前,两手往后一背,嘴唇噘着凑过来。 帽子终于歪了,小帆帆吐了个泡泡,像是出了很大的力气,乌溜溜的眸子缓缓看向诸航。 没有笑,也没有去贴她的唇,脸上啥表情都没有。 诸航歪着头,探究地打量他。 “小帆帆,你不会是把我忘记了吧?” 小帆帆目光不闪不躲,小嘴开始扁来扁去。 还没受过这番冷落,诸航纳闷了,向唐嫂求救:“坏家伙今天这是怎么了?” 唐嫂笑,“和你闹别扭啦,你很久没回来了呗!” 诸航心咯噔一下,“小帆帆,是这样吗?” 小帆帆像是被触到了伤心处,哇地一声,放声大哭,比那次打预防针时还伤心,泪水纵横,鼻涕两条。 诸航被这幅壮观的哭相闹得心直发酸,慌忙抱过来,“对不起,对不起,猪猪坏,不该不理小帆帆,其实我每天都很想帆帆,只是----忙!” 嗅着帆帆身上暖暖的婴儿香,诸航不由的眼眶也发红。 与帆帆分离的日子比想像中难多了,但还是要管住自己的双腿。她不能让自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