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妹诸航,有三年没见了,刚在射击场碰到,看了老半天才敢确定。”周文瑾表现得很坦然,却不是好久不见的欣喜。 “哦,是不是在挪威那夜看北极光时,你提到那个倒卖演唱会门票的----” “不是。”周文瑾几乎是粗暴地打断了她的话。 姚远不相信,首长在,不好盘根问底,只得翻了个白眼。 “什么时候我们一起聚聚,把小艾的男友也喊上,对了,我怎么联系你?以前的邮箱、qq还用吗?还是打电话方便,你号是多少?”周文瑾从口袋中拿出了手机,勾起一丝笑意。 那熟稔的语气,惹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要考试,最近没办法出去。”她很干脆地一口回绝。 “不急的,等你有空。你打给我吧,我的号是----”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十一个数字。 诸航不耐烦地蹙起眉,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 他把号码存好,扬扬手机,“经常联系!宁檬说你要参加雅思考试,复习得怎样?” 诸航抓狂了,真想吼一句“关你什么事”,车里有四人呢,他当还在校园? “到哪里了?”她问首长。飞速掠过的街道,看不出任何标志,一时不知身在何处。 “困了?再等一会,就到了。先送文瑾和姚远。”卓绍华看了下后视镜,对她笑了笑。 周文瑾的脸色立刻变得极难看。 姚远怯怯地请卓绍华让他们在小区大门前下,不要进去了,卓绍华温和地关照:“新兵训练是很辛苦的,早点休息。” “谢谢首长。”姚远扯了下周文瑾的衣角。 周文瑾抬眉,定定地瞪着诸航,她坐着没有动。 “这么晚,你还要去哪?”他绷起脸,紧张不安地曲起了手指。她还要和首长呆在一起? 只要不是三人行,随便去哪都可以。诸航探身把车门关上,寒气太重,门开了一会,车内的暖气就跑尽了,她从头凉到脚。 “诸航和我在一起,文瑾需要担心她的安全么?放心,我会负责到底。”卓绍华转脸看他,一派从容、亲和。 不费一兵一卒,谈笑间,击退千军万马。 他僵在寒风中,冻成冰柱。 “首长再见!”姚远唯唯诺诺向卓绍华道别,硬把周文瑾拽进了小区。 “你简直疯了,你那个师妹是首长的客人,你逞什么能呀?官大一级压死人,首长大你几级,你以后还活不活?”逃出首长的视线范围,姚远忍不住发火道。 “我做错什么了?”周文瑾冷冷地问。 “你哪件没有做错?我怎么会和你在一起呢,会被你害死的。同志,我们可是新兵。” “那请你离开。”他大吼。 姚远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他没有抱歉的意思,漠然地立着。 “ok,我离开,我不屑和一个疯子为伍。”姚远头一甩,噔噔上楼。掏钥匙开门时手有点抖,他的公寓与她相邻,是他同学帮着一起租的。同一个房东,替他们租金打了折扣。 她涩然地叹口气,走到窗口,从这个角度,看到他仍站在原地,树影将他整个人笼罩着,成了黑漆漆的一团,像是被谁遗弃的物品。 她抿了抿嘴唇,想出口唤他,结果还是放弃了。 卓绍华在车下抽了根烟,等风把身上的烟味吹散了,才开门上车。 诸航仍维持着刚才的坐姿,仿佛窗外有什么美景,她看得那么入神。 很少见她这么安静,几乎像个淑女。 “诸航。”他没有回头。看来注定这一天,她的心情不会太好。他的心情也有点坏。 “嗯!”眼睫缓慢地眨了下。 “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是送你回公寓还是到别的地方转转,不然我们直接回家?”握着方向盘的指尖微微发白。 ******** 窗台上的水仙花开了,嫩黄的花朵缀在枝叶的顶端,清雅的香气在院中悠悠荡荡。吕姨担心枝叶太过茂盛,花根承受不住,特地把花盆摆到外面冻冻。 小帆帆起得早,瞧着一簇簇花特别新奇,眼睛一直往那边瞟。门外刮点小风,天灰暗暗,又一股寒流从西伯利亚过来,气象台说将有一场大雪。 唐嫂担心小帆帆着凉,把风帽拉拉好。小帆帆不一会就觉得花没意思,乌溜溜的眼睛看向客房,小身子扭得像麻花。 “乖,让妈妈再睡会。”唐嫂换了个方向。卓将和诸航差不多凌晨才回家,两人还去她房间看了下帆帆。 看不见客房,小帆帆不干了,尖叫着抗议。 “帆帆,早上好!”卓绍华身着笔挺的军大衣从卧室出来,手中拿着军帽和公文包。 “不吃早饭吗?”唐嫂问道。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