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劳被带到了一张桌子前边,笔墨纸砚整整齐齐的摆在桌面上,桌子对面是满脸严肃的苏毓。 “按照我说的写。”她思索道,“就写,事情恐生变数,还请周大人来我府上商量一番后做打算。” 郑劳执起笔,平素里还算端正的字体此时已经变得畏畏缩缩,他好不容易将信件写完,就迅速的被慕容渲抽走了,慕容渲将信件卷好放在了信鸽身上,双手一托,信鸽就渐渐的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接下来就等周桐自投罗网吧。”苏毓看了郑劳一眼,缓缓道:“你就现在大牢里待上一阵子,等到周桐来了,再安排你们两个作伴。” 恕水县城门戒备森严,守卫林立,自从受灾开始,城禁就开始严加排查,生怕有人带来了什么流行的疫病。 周桐一身低调的青衫,抬脚朝着城门缓缓的走了过来。 他衣着整齐,身上非常干净,五官端正,看上去就是一个普通人的样子,但是在这恕水县之中,正常反倒是最大的不正常了。 这恕水县来来往往的人,哪个不是受了旱灾的贫苦百姓,吃不上饭睡不了觉,一个个都既狼狈又疲惫,又怎么会维持住这样整洁的外表。 周桐被拦下来就毫不意外。 “干什么!”周桐瞪着眼睛怒道,“郑大人你还不认识吗?我可是他的朋友!你哪儿来的胆子拦我!” 守卫面色不改,长刀长枪依然架在周桐面前,森森寒光逼的周桐不得不后退两步。 “没有通行令,谁也不得进入城门。”守卫朗声说道,“若想进城,先去那边检查疫病,得到了通行令,我自然可以放你进城门!” “反了你了!”周桐大怒道,“我周某人的名字你还没听过吗!到时候郑大人怪罪下来,我一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守卫问道,“周某人?周什么?” 周桐大声叫道,“吾乃沧州知县周桐!你真是好大的胆!” 他一句话刚刚吼出口,城门之处氛围陡然生变,不知道从哪儿忽然蹦出来了一堆黑衣人,将周桐给团团围了起来,他们面色冰冷,动作整齐划一,正是一直在慕容渲身后保护他的暗卫。 顾凛从暗处现身,缓缓踱步走到了周桐面前。 “周知县。”顾凛淡淡道,“好久不见啊。” 周桐背脊上瞬间冒起一层冷汗,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艰难道,“卑职……参见阁老大人。” “诶。”顾凛叹了口气说道,“周知县何必如此见外,我们二人好歹也算是旧识,不如叫些酒来,我们再好好叙一叙。” 周桐咬了咬牙,“不知道阁老这般大费周章,寻我何事?” “你也知道我这是在找你啊。”顾凛冷笑一声,“不如你先交待一下,你与郑劳二人,究竟在民间搞一些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并无。”周桐闭了闭眼睛冷静的说道,“我与郑大人并无关系,我们之间仅限于城邦之间的往来,别无其他。” “好啊你。”苏毓忍无可忍道,“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既然你不承认,那就把郑劳一起叫过来和你当面对峙,看看你们两个,究竟是谁在说谎!” 郑劳被人从大牢里带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是飘着的。 那日磕头,额头上留下来的伤口并没有人给他处理,牢房之中又阴又潮湿,伤口已经隐隐有了溃烂的迹象,穿惯了绫罗绸缎的身体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适应这种差距极大的生活。 这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好过,他一闭上眼,面前就会晃过一柄闪烁着寒光,从他脖颈之上划过的铡刀。 郑劳浑浑噩噩的被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