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韩沙沉面露难色,犹豫道:“我有几个随从正在山下等候,不如叫他们把咱们一并送回县城去,就不知两位是否方便?” 明月一听这话就想推辞。 韩沙沉既然用不上他俩,她自然是想同谢平澜单独呆着。 哪知道谢平澜刚好同她相反,她提议说三人一起的时侯,谢平澜无奈地望了她一眼,现在她嫌韩沙沉碍事了,谢平澜却抢在她前面欣然受邀。 “如此多谢了。” 明月意外地眨了眨眼,没有吱声。 等三个人结伴自山里出来,己经是后半夜了。 果如韩沙沉所说,有七八个人正在山外等着他,听到动静,离着老远迎过来。 七八个孔武有力的壮汉,手举火把,神情凶悍,行动间隐隐带着肃杀之气,令明月一见就心生警惕:怪不得韩沙沉先前说话吞吞吐吐,这些人怎么看都不像是随从跟班啊。 她有意提醒谢平澜小心些,可看谢平澜那从容自若的样子,到像是一早就有所预料。 “先生这是在山上遇到了熟人?”为首的汉子离远打量谢平澜和明月。 韩沙沉勉强笑笑:“遇到两个朋友,聊得投机,还请诸位把我们一起送回县城。” “好吧。”那人无所谓地耸了耸肩,等凑近了细一打量谢平澜,大吃一惊:“谢……世子!” 谢平澜微微点头。 后边围过来的几名壮汉方才敢确定,乱哄哄有叫“世子”的,有叫“大人”的。 谢平澜看他们面生,但如今在密州军的地盘上,还会称呼他“世子”的,除了跟随他的那些老部下,就只有汤啸的人了。 谢平澜早已不是顺德侯世子,巫晓元等人是习惯使然,而汤啸,则是调侃之意居多,顺便戳戳谢平澜的痛处。 若说在山上谢平澜还只是稍有怀疑,这会儿他已然断定韩沙沉出现在锦川并非偶然。 他开口相邀:“难得一点闲暇,山水之间巧遇韩先生,接下来怕又得分道扬镳,不如回城之后先去我住的地方,我叫人准备些酒菜,咱们边喝边聊,岂不快哉?” 韩沙沉未料到那些“随从”竟然认识这姓谢的年轻人,他半夜请自己去喝酒,也不见有人阻止,稍一迟疑,爽快应道:“好。那我便叨扰了。” 谢平澜暂时落脚的客栈已被附近的驻军接管,他要请客,即使已是后半夜,仍然很快就准备妥了。 明月虽然有些困顿,但因为天亮之后就要同谢平澜分开,加上好奇韩沙沉的事,硬撑着叫旁人都退下去,关上房门,亲自给二人倒酒。 直至落了座,韩沙沉方才反应过来:“哎呀,瞧我这反应,姓谢,又称得起‘世子’的,不知阁下是承德侯世子还是顺德侯世子?” 谢平澜微微一笑:“谢某之前曾是顺德侯世子,不过现在已经不是了。” 韩沙沉并不在意这个,肃然起敬道:“这么说您是吕飞白吕大家的妻弟了,失敬失敬。” 谢平澜有些啼笑皆非,这是典型的爱屋及乌了,否则他着实想不通,自己在对方眼中有什么可敬之处。 “韩先生认识我姐夫?” 韩沙沉长叹一声:“唉,神交已久,可惜一直没有机会见着,原想着等我什么时候路过京城,就上门去递帖投文,请他指点一二,没想到……” 谢平澜点了点头,王渊、吕飞白相继离世是读书人莫大的损失。 当世文人里头若论名气,韩沙沉稳稳可排进前三。 他把话题拉了回来,道:“韩先生缘何会有几个密州军相随?可是有人限制了先生的自由,逼迫你为其做事?” 不管什么人或事,只要同汤啸牵扯上,谢平澜便不得不防。 韩沙沉犹豫了一下,眼往四处望望,见在座的只有他们三个,余人都没在屋里,方压低了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