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长雍早就跟他说了,别看眼下粮荒缓解了,由大化开始, 整个邺州推行那一套政策法令红红火火的,形势一片大好,但其实隐忧不小,急需大笔的银子填窟窿。 他想派人去抄孟黑的老窝,尤其还听说孟黑在临丰境内有一座秘密铜矿,罗鹏前去他都不是很放心,何况隋凤? 费长雍过来,道:“王爷,我到是有个合适的人选。” “哦?长雍,你快说说。” 费长雍提议道:“便是羽少爷。今日羽少没能亲手杀死孟黑,心里想必颇为难受,能去收拾孟黑的余孽,从另一方面讲,也算是为父报仇,比留在这里守灵更加有意义。只是属下担心他一味冒进,会有危险。” 陈佐芝沉吟未语,陈丰羽已抢先道:“伯父,我去!”说话间还瞪了费长雍一眼。 明月站在一旁,看着几人间暗涛汹涌。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陈信芝死了,陈丰羽少了遮风挡雨的人,他眉宇间的轻浮之色突然间少了很多,取而代着的是一脸的淡漠和阴冷。 侄子去抄孟黑老窝,陈佐芝自然是放心的,他方才的犹豫半是因为费长雍所说的危险,另一半却是因为陈丰羽和罗鹏负责管着他的五千亲卫。 若把两人都远远打发了,他一直还真找不出放心的人,把自己的安危交给他。 费长雍就跟陈佐芝肚子里的蛔虫似的,对陈丰羽的冷眼丝毫不以为忤:“三爷过几天就要去军前了,王爷不如把世子调回来,暂时掌管近卫。” 陈佐芝被他一言提醒,立刻点头:“好,还是长雍想得长远。” 儿子是他的继承人,可别有个好歹,孟黑这事给他的教训太大了,还是小心点,父子俩都在大化安全些。 隋凤也挺满意,原先还觉着等自己去了边境,那边有陈佐芝的儿子女婿在,怕是放不开手脚,陈佐芝把儿子叫回来,剩个二女婿,女婿嘛,始终隔了一层。 众人一直忙到天将亮,陈丰羽点了兵待天明出发,余人各去休息,剩下陈信芝的女眷庶子守灵。 隋凤这才有空单独细问明月。 明月着重讲了讲她和谢平澜进山之后,汤啸如何现身,如何同谢平澜对话,以及汤啸带着手下人退走之后,谢平澜追杀孟黑的经过。 孟黑怎么死的她没能亲眼所见,反正是死在谢平澜手里无误。 隋凤这才知道汤啸此来邺州,最主要的任务竟是接应谢平澜,而刘麒和陆长勇两个匪首更是一早就投靠了那姓汤的。 今天差点葬身鸡台山,又发生了这么多事,他只道谢平澜接连杀了雍德义和孟黑还不罢休,连那些漏网之鱼也不肯放过,到是一点都没多想闺女怎么这么晚才回来,感慨道:“这位世子爷难怪能在京里做下那么多大事,心机实在是深不可测,孟黑正月里才拿下江城,多么意气风发,就因为逼死了他一个亲信,这才一个多月的工夫便走投无路,死在他手上。幸好咱们不曾得罪他。” “什么嘛,明明是汤啸设下的毒计。”明月可不想父亲误会谢平澜。 隋凤扫了她一眼:“你懂什么,姓汤的为什么不肯接受孟黑投诚?还不是在顾忌他。他若是没有过人之处,那姓汤的阴狠如蛇,又如何会因他而退避三舍?” 明月美滋滋地想:“这话也有道理,谢平澜就是很厉害嘛。要不要告诉父亲,当初便是他救了自己和娘?” 隋凤累了一整天,晚上又没捞着合眼,早就困顿不堪,打了个哈欠想挥手把女儿赶回去休息,突见她欲言又止的,不禁瞪眼道:“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明月嘟了嘴,当年那事害得她家宅不宁,每回一提这话茬父亲便火冒三丈,时间长了她也不敢轻捋虎须,要不然一早就告诉他了。 此刻被隋凤一瞪,她就像一只小牛螺,攸地把触角收回壳中,停了停,决定探出一只触角来试探一下,道:“爹,有件事我只跟您一个人讲,您可千万莫要发火。” “什么事,说罢,难道你……”隋凤克制了困意,将狐疑的目光投向明月。 明月凑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觉着谢世子可能就是八年前救了我和我娘的那人。” “可能?可有凭据,可是他说了什么?”隋凤连声追问。 明月觑着父亲脸色,不敢尽说实话,道:“八年前的事女儿还稍有印象,当初一见谢世子我就觉着面善,只是未往那方面想,这次再见到他,听他和旁人说话,才知道当年因为前鸿胪寺卿邵鸿光全家发配敖山岛,谢世子刚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