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拿惯了笔的手突然去拿匕首杀人,不成功也是理所当然。” 明月心中一跳,没想到谢平澜会从吕飞白刺王杀驾开始说起。 虽然他没提吕飞白因何要行刺皇帝,但也算是难得的信任了,照谢平澜口风之紧,这在之前根本是难以想像的事。 她下意识地趴在窗户上向外望了望,而后小心地关上了窗子。 谢平澜见她如此谨慎,颇像一只偷吃怕被发现的猫,不由笑了笑,接道:“等我接到消息,他已经行刺失败,被关进了天牢,皇帝被他用匕首伤了脸,勃然大怒,下旨要将他凌迟处死。” “啊!”明月低呼一声,她没听说过这一段,一直以为吕飞白刺杀不成,当场身亡。 “那时候我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帮他收拾烂摊子。他我是救不出来了,只好托天牢的狱卒送了毒/药进去,叫他少受点罪。” 明月暗暗咋舌,道:“朝廷没有追查到你?” “这等事自然要谋定而后动,找可靠的人去做。” 明月脑间突然灵光一现:“听说有一种诈死药,人吃下去之后气息全无,就跟死了一样,连仵作都验不出来。” 谢平澜坐下来,揉了揉眉心:“你在开玩笑?我姐夫死后,皇帝亲自验看尸体,命人砍下他的头颅悬挂示众,尸体丢在西市曝晒十几日,蚊蝇环绕,直到臭了都没人敢为他收殓。” 他的语气很平淡,明月由其中听不出多少愤懑遗憾来。 显然在谢平澜看来这十几日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吕飞白父母双亡,妻子先他逝去,没有留下一儿半女,如此了无牵挂才敢效那士之怒,想着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他却未想到皇帝会迁怒这么多不相干的人。 谢平澜殚尽竭虑足足忙了数日才送走王子约,给杜昭送信,安顿好杜府上下人等,若说前两件还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杜家这么多人,很难做到毫无破绽,半点风声也不走漏。 “忙完了我静下心来好好回想了一下,觉着要糟,幸好尚留了几名亲信在身边,便想着趁皇帝的人还未追查到我头上,赶紧离京避一避。谢家有祖父遗泽,宫里还有个得宠的贵妃,就算败露,顶多也是我父亲的爵位不保,到不至于受到太大的牵连。” 说到这里,他语气中带了些自嘲:“话虽如此说,我当时还是心存顾忌,担心往北去激怒朝廷,特意避开了密州。临走前我四弟和六弟突然找上门,四弟是大伯的庶子,也到罢了,六弟与我一母所生,平素极为友爱,他说有要事,我不能不见。” 明月直觉这次见面非同寻常,目不转睛地望着他。 谢平澜却住口不言,停了半晌方才苦笑着指了指自己肋骨断裂的位置:“喏,这便是见面的结果。” 明月觉着不可思议:“你亲弟弟打的?他知不知道你差点因此丢了性命?还是他们本来就要杀你?” 谢平澜舒展身体,将手臂枕到了脑后:“老六吸引我的注意,谢四出手偷袭。其实谁动的手又有什么分别,他二人会做这等事,必是得到了我爹和伯父的授意,或许在他们而言,这叫做大义灭亲吧。” “我那帮手下抢了我就跑,且战且退,逃出京城,按照之前的计划往东南走,等进入邺州,就只剩了一人,最后连他也折在了浦襄。” 明月同情地望着对方,怪不得他说没有防备,还说做个了断云云。 像谢平澜如今这样,可算是虎落平阳穷途末路了吧。 难为他如此想得开,这段时间同寨丁们混在一起,该吃吃,该睡睡,谈笑自若,一点也不见颓唐。 “那等你养好了伤,是不是就要去密州了?” “或许吧,也要看杜昭那边的情况。” 明月忍不住怀疑这家伙之前说什么介绍王子约同她相识,又是故技重施,想将金汤寨也绑到杜昭的大船上去。 不过看在他这么凄惨的份上,就不拆穿他了吧。 明月问:“那你觉着杜昭为人如何,可能与他共富贵?”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