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楼迦若淡定地吃干抹净,连一句好话都没听上,翌日一早起身又没见到他的身影,温如是不由地悲从心来,就连连翘特地给她炖的骨头汤也只喝了一盅。 待到中午楼迦若也没有出现,温如是彻底怒了,一把拽下敷在红肿眼睛上的凉帕子:“他不会是想不认账了吧?!” 连翘哭笑不得,怎地娘娘一为人妇就转了个性子,这般不依不饶起来?她不知道温如是此刻心里正七上‘八下地胡乱猜测,唯有好声好气地哄着:“皇上散朝后去了裕王府,晚膳之前会回来的。” 如今的裕王也就是原来的二皇子,这个封号还是楼迦若登基之后赐的。温如是狐疑地斜眼看她:“你怎么知道他啥时候回宫?”就算她是皇上的人,也不至于神通广大到能完全掌握楼迦若的行踪吧。 明白今日不跟她说清楚,是没那么容易过得了这一关,连翘也不瞒她:“奴婢兄长是皇上身边的金刀侍卫,皇上出入都会随驾,走的时候我专程去问过了。” 她拽出温如是攥在手中的帕子,放进清水中涤荡了一下,拧至半干,重新帮她搭在还有些浮肿的眼皮上,“娘娘还是好好将养着,别再胡思乱想了。”娘娘柔顺一些,皇上心情就会好一些,皇上心情一好,他们这些下’人日子才会好过。 温如是撇嘴,规规矩矩地仰面靠在软榻上敷眼,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楼迦若再渣,她还不信他今天能不回来了! 刚刚谈完正事的楼迦若,这时还不知道温如是正在不断腹诽自己。跟裕王相携步出迦若欣然应诺留在王府共进午膳。 他的这个二哥向来待人宽厚,说实话,除了太子,他们三兄弟相处还算融洽。楼迦若逼宫篡‘位之后,二皇子也是第一个站出来表示支持的皇亲贵族,所以此间事了,他也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跟楼迦庆叙叙旧。 裕王在几人之间娶妻最早,他的王妃虽然出身普通的书香门第,不能给他带来什么助力,但却是出了名的贤良淑德,席间一双儿女亦是乖巧懂事,可爱得惹人心疼。 若不是从前,温如是那般任性不’堪,或许他们两人的孩子此刻也能蹒跚学步了。 见他望着自己的孩子出神,楼迦庆也能猜出几分他的心思。 在他杯中满上一杯酒,楼迦庆斟酌着语气:“昨日见娘娘一番言谈举止,想必她也是真心悔过的,这么些年的情分……若是皇上有心,不防再给她一个机会,倘若不是……”虽然跟温如是相处不如其他两兄弟多,但好歹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如果可能,他也不希望看到温相的独女落个凄凉的下场。 楼迦若叹息一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昨晚温如是一直哭闹不休,对于习惯了让着她的楼迦若来说,那番行为跟强‘上也没有什么区别,今日一大早出门,本就有点避开她,让彼此冷静一下的意思。 此刻突然被裕王翻出来提起,一想到温如是这会儿还不知道怎么在宫里暗自落泪,楼迦若也有些坐不住了,不由地生出了早些回去看看的念头。 沉默了良久,楼迦若还是没有起身。 有些话不能对别人讲,他自己心里却如明镜一样。腹上的那道刀疤,如今虽只留下了浅浅的一道白印,但是他和温如是之间的裂痕,不是说几句口头上的后悔、原谅,就能轻易抹平的。 那是他的心结,至少现在,他还迈不过那个坎儿。 直到申时,楼迦若才告辞而去。出门的时候,晃眼看到裕王的小女儿正抱着一只纯白的小猫逗弄,忽然又想起了当初那个骄傲地搂着幼犬立在他面前的小女娃。 那时候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转眼已是烟消云散……楼迦若蹙眉,转身登上辇架。 待到他回到宫中,温如是还在闹情绪,见他回来也不搭理。楼迦若也不急着哄她,径自换了一身便服坐到她旁边,温声道:“听说你今日胃口不好,要不朕让人给你准备点炖品,多少也进一些。” 温如是轻哼一声,撇头不理他。 楼迦若坐了半晌,见她还是没有缓和的意思,只好轻轻拉起她的手,“过两日得空,朕带你出去走走。” 温如是迟疑了一下,在这个宫里待了几个月,她确实有些向往外面的世界。她转回脸,一幅‘你要是再骗我,我就哭给你看’的样子盯着他,嘴上却是揪着另外一个关注点不放:“不躲我了?” 楼迦若没料到她突然这么问,怔了怔,脸上慢慢泛起一丝红晕,他偏头清咳了一声:“嗯。” 温如是这才勾起嘴角,起身软软地靠进他怀里,环住楼迦若的腰,语声温软得像一汪春水:“明天早些回来,我一个人在宫里好无聊。” 明日要处理的事情还多,不一定能提前办完,楼迦若微微皱眉:“不是还有连翘她们陪你嘛。” 温如是撅起嘴,不依地抱着他摇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