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顾春来那么严肃,余千帆也不再笑。她试图从对方眼中读出情绪,可太阳早落山,周围稀稀拉拉的路灯照不过来,那双比夜还黑的眼睛融在夜色中,探不到底。 “好,姐看错了,给你道歉,刚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顾春来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没关系,我们现在挺好的。现在能这样我已经知足。” 对,现在这样就足够好,顾春来想,自己不可以不知足。 他真的不希望,万一不小心,他们又回到那一晚。 毕业那晚,肖若飞和白雁南分手后,他和肖若飞干了一架,干得头破血流,双眼昏花。他记得自己脑袋一直嗡嗡响,眼冒金星,只能隐约看到肖若飞脸是红的,额头是红的,眼眶也是红的,恨不得把他撕成碎片。他记得自己无路可退,记得肖若飞喷在脸上的怒气,记得对方灼烧的掌心,记得自己从未见过那样的肖若飞。 他还记得自己不顾一切甩将某句话甩出口,语成利刃,彻底斩断他们最热烈最狼狈的岁月。 他说,这辈子不要再让我见到你。 那一刻,顾春来明白,自己把肖若飞搞丢了。直到八年后的现在,才又找回来。他不清楚,如果再把肖若飞搞丢一次,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不远处,站了不知多久的肖若飞忽然感觉天有点凉。一转身,脚下的落叶被撕断筋骨,沙沙作响。 原来,白水漫长的冬天就快到了。 第18章给我请平安符 周小茶在长南市的镜头已经全部拍完。按计划,接下来故事的发生地回到清河镇,顾春来的重头戏份也要登场,基本一天十几个小时地拍,要是没个歇脚的地方,也怪难受。 为此肖若飞特地给他配了现场专属房车,还说只要不钻洞不打眼不破坏车的构造,一切随他搞,放私人物品,添桌减椅,加床被褥,甚至在车上涂鸦都没关系。 演戏多年,顾春来第一次享受这种待遇,新鲜得不行,打算趁开拍之前在里面好好浪几圈。 昨天聚餐时肖若飞跟他讲了,他就想来看看,哪知对方就是都不肯,说什么车还没准备好,让他明天再来。有两次顾春来想偷偷去看,只见房车里确实亮着灯,靠近也会被赶出来,只好作罢。 整个晚上,顾春来像拍周小茶试镜片段的夜晚,怀里揣着跳跳虎,砰砰跳个不停,睡是能睡着,就是总不踏实,天还没完全敞亮,他就已毫无睡意,便随便套件衣服,出了门。 这会儿影视基地里人还很少,只有大院食堂躁起了人声。他溜进后厨,跟师傅拉了五分钟家常,换回两个馒头一瓶奶,一颗卤蛋和四碟小菜。刚打算离开,另一边的皮蛋瘦肉粥出锅了,他就美滋滋地多提一个桶,踏着晨光和炊烟,跑到空无一人的现场。 房车的灯熄了,四处静悄悄的,顾春来得意笑笑,拿肖若飞之前塞给他的钥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