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景对一旁跪着的人恍若未见,淡定自若的弯了弯腰对太后行礼,然后略惊讶的道: “贵妃怎的跪在这里?” 太后一顿,刚要数落贵妃的罪责,就见赵景亲自弯腰将贵妃扶了起来。 在他弯腰时,脖子上挂的朝珠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可是却遮不住赵景甚是温柔的关切声: “地上凉,你身子又弱,先起来。” 跪着的众人闻言,心中满是苦涩,她们也在地上跪着,皇上却只心疼贵妃。 能不用跪着,温宓自然求之不得,顺着赵景的力道就站起来:“多谢皇上。” 当着众人的面儿,赵景什么也说不了,他收回手,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人: “都起来吧。” “母后,儿臣一下朝,就听说了王容华殁了的消息,还请您保重身子,莫要伤心太过。” 赵景不安慰还好,一安慰,太后立时就从眼角挤出了几滴泪,装模作样的用帕子沾了沾眼角处不明显的水渍: “哀家如何能不伤心,萱儿她,她还这么年轻,也不知是谁黑了心肝儿……竟那么狠心……” 太后说着,还暗戳戳的看了温宓一眼。 温宓低着头撇了撇嘴,又不是她做的,看她作甚? 赵景对太后的视线视若无睹,只道:“母后安心,朕一定会查出凶手,给母后一个交代。” 高时站在殿门口,听到赵景的话,心里摇了摇头,皇上一听闻消息,连朝服都未来得及换就赶过来,就是怕贵妃对上太后会吃亏。 这会儿更是当着太后的面儿把这件事揽到自己身上,将贵妃撇的干干净净。 依他看,贵妃可不像是表面表现出来的那般纯良,若是贵妃没有一丝一毫的心机,恐怕早在东宫的时候就没了命。 可偏偏皇上看不透,又或者,是看明白了,却下意识不去想,总以为贵妃出身微寒,年纪又小,便不自觉的护着贵妃,然后护着护着就成了习惯。每当有什么事情牵扯到贵妃,皇上的第一反应就是贵妃又被人陷害。 殿内,赵景坐在原本皇后的位置上,宫人又在太后右侧添了个凳子,众人落座后,先是让人说了之前查出的东西,然后秋水阁宫人的供词就被呈到了赵景眼前。 赵景只略扫了一眼,连碰都未碰,就挥手让人拿下去: “这份证词并无多大用处,只是伺候的宫人着实不尽心,回头朕会让贵妃罚他们,给母后一个交代。” 说着,赵景叫了高时进来:“你亲自去,把秋水阁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给朕搜一遍,任何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还有,那些宫人,让小李子再拷问一次。” 高时领命退下,皇后惊讶出声: “皇上,王妹妹已经没了,若是再搜宫,怕是不好吧。” 太后脸色也不好:“皇后说的没错,皇上,这是否有些过了?” 在这后宫,若是一旦搜了哪个嫔妃的宫殿,便是极大的不信任和侮辱,就算王容华死了也是一样。 当初温宓见红,又加上赵景刚刚登基,需要清理内宫,故而搜查了整个后宫。 可现在与当初的情况不大一样。 因此,就算温宓方才有这想法,也不敢提出来,只能靠审问宫人来询问。 赵景不为所动:“母后,朕也是为了给王容华一个交代,您也不想王容华走的不安心吧?” 皇后搬了王容华想阻止赵景搜宫,可赵景同样搬出了王容华说服了太后。 太后闭了闭眼睛:“罢了,只要能查出凶手,搜就搜罢。” 德妃捏紧了帕子,本也想附和皇后一句,哪儿知太后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她有些紧张,不着痕迹的侧了侧头,看了身后的花影一眼。 花影微不可察的点头,德妃这才送了口气。 她对花影的办事能力还是很放心的。 温宓坐在德妃对面,瞧见她们主仆二人的动作,瞳孔微缩。 德妃果然有问题! 秋水阁就这么大,一刻钟的时间就足够宫人来回翻上一遍了。 但高时为求稳妥,硬是让人翻了两遍,就连外面花盆里和树下,都让人翻了一遍土。 也不知高时运气好是不好,一下子就从树下翻出来一个香炉。 高时探头闻了闻,被里面残留的香气呛得捂住鼻子。 他招呼小太监:“把这个东西呈到皇上跟前儿。” 殿内,赵景面色平静的转着拇指上的扳指: “太医。” 慕太医上前,只闻了一下就同高时一样,掩住了口鼻。 赵景瞧见,神色微冷,挥了下手,端着香炉的小太监就退了下去。 “是什么?” 慕太医掀开太医官服跪了下去:“回皇上,里面的香,正是令王容华中毒致死的主要原因。此香单独使用并无太大关系,只是与虾相克,若是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