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怎会认得葛家宅子里的那些人?葛大将因是守城大将日常在城门出没倒是能认得,可其余葛家男女日常在葛家自己的宅子里读书习字的,也没多少人认得吧!” 顿了顿,不等乔苒开口问,中年汉子又道:“况且葛家虽富裕却并不是什么喜好办宴享乐的,城里认识他们的人不多。尤其是宅子里那些读书的少年,都是些半大的孩子,能有几个认得的?便是认得,这么多年过去了,容貌变化,哪个还记得住?” 葛家的事尚且能说上一二,可葛家的人沧海桑田、变化不小,确实没几个认得了。 之后中年汉子又绞尽脑汁的回忆了一些梧州的往事,不过这些对于破案而言帮助并不大。眼见也问不出什么别的来了,乔苒留下他的口供谢过他之后,而后许诺下次办案还来找周世林,才将周世林带着那个中年汉子请了出去。 送走周世林和那个中年汉子,乔苒去寻甄仕远,讲述了一番葛家的过往,甄仕远脸色十分复杂。 “若葛怀素等人真是这位名唤葛洲郎的葛大将之后的话,葛家的遭遇还挺令人惋惜的。”甄仕远感慨着,“葛家没有做错任何事,只因为是葛洲郎之后就遭遇此劫,难怪他们心性大变,走了邪路……” “那也不是做出这种事的理由啊!”乔苒蹙了蹙眉,打断了甄仕远的话,淡淡道,“葛洲郎是个英雄,为守城战到了最后一刻,这毋庸置疑。可葛家的遭遇并不是因为他们是葛洲郎的家人才引起的,做下这些事的是匈奴人,让族中女眷惨受欺凌的亦是匈奴人,他们做的这些事从头至尾,我没有觉得哪一点是对的。” 甄仕远听罢,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微微凝眉。 “我来想想该如何形容此事,”乔苒想了想,道,“就似是葛洲郎保护着一样珍宝,匈奴人想夺珍宝,是以把葛洲郎杀了,而后顺便对葛氏族人进行凌辱,活下来的葛家人不想着对匈奴人报仇,而是嫉恨上了珍宝本身,这难道是对的?” 如此比喻倒是令人豁然开朗,甄仕远默了默,道:“……自然不对。” “所以,若只是因为怨恨葛洲郎无畏便去报复大楚自然是有问题的。”乔苒说到这里,顿了顿,又道,“不过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还需要证据以及确认葛怀素一家是否当真与这个葛洲郎有关。” 甄仕远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那就看看吏部的消息什么时候过来了。” …… “阿嚏!”正翻着黄门侍郎葛怀素卷宗的黎兆打了个喷嚏,对着葛怀素的卷宗皱眉。 一位同僚自门外走了进来,走至他身边唤了一声“黎大人。” 黎兆笑了笑,待要起身,那同僚却扬了扬下巴,指向库房外,道:“冉大人寻你。” 冉闻?是要商议天灾的事还是房相爷阵营中又有哪个官员手脚不干净被抓住了把柄?黎兆想着,合了手上的卷宗,准备将卷宗放回原位再去见冉大人。 同僚见他这动作,却又道:“哦,险些忘了,冉大人的原话是让你带上正在看的卷宗去见他。” 这话一出,不止黎兆有些发愣,同僚亦是一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黎兆看向手里的卷宗,有那么一瞬间是当真怀疑冉大人只是随口一提,不过这念头也不过一瞬而已:冉闻这个顶头上峰是什么人,他清楚的很,这绝对不会是随口一提。 毕竟,冉闻的本事他也是清楚的。这位看似低调的吏部尚书绝非寻常人,能知晓大理寺查到了葛家一点都不奇怪。 如此,既然叫他带着正在看的卷宗去见他,那多半是关于这个案子冉闻有话要说了。 黎兆将卷宗抱在手里走出库房便去见了冉闻。 进门之后,黎兆便开口唤了声“冉大人”。 “来了?”冉闻抬头对着过来的黎兆微微颔首,而后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子,道,“坐吧!” 黎兆没有拘束也没有局促和不安的坐了下来,目光平静的看向面前的上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