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沉思什么事,白郅钧便不知道了。周世林将担子递到了她的肩头,而这担子眼下委实有些重了。 要解决的事太多了,一时竟不知从何入手。 白郅钧的目光又落到了她身旁的年轻男人身上,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远不近的陪着她,而后顺着她的目光望去。 他发现,在乔大人的身边,这位张天师的话并不多,似是守护又似是陪伴,只在需要之时默默开口。 还……挺有意思的。他心道,而后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香囊袋。这世间的男子女子相处从来并非男子在外征战,女子在内相夫教子一种。 “在想什么?”也不知看了多久,张解的声音自身旁响了起来。 “没办法啊!”女孩子闻言却长长的叹了口气,而后伸手轻轻敲了敲自己的额头,道,“光看着没用,我想还是要见一见那个行刺古将军与赵大人的凶手。” 张解看了眼门外未停的大雪,道:“我去吧,你在这里等着。” 乔苒嗯了一声,没有在这种事上争抢。 这种时候,她便不乱跑添乱了,毕竟凶手可能杀掉一波朝廷命官就有可能对第二波下手,眼下乖乖的留在行馆里,白郅钧和裴卿卿都在她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待到张解离开之后,乔苒从楼梯上走了下来。不知是不是觉得有些无聊了,白郅钧竟起身走到裴卿卿身边坐了下来,而后想了想,摸出了一颗铁丸子,问她:“要不要玩?” 这哄小孩的语气让裴卿卿白了他一眼,道:“你都多大的人了,还只知道玩?” 这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听的乔苒“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看向神色古怪,唇角弯起又立刻抿住的白郅钧。 显然一个小孩子却“老成”的说出这样的话是一件很让大人觉得好笑的事,如果被“训斥”的大人不是白郅钧自己的话,他说不准还会笑。 只是现在被嫌弃的是自己,这就不能笑了。白郅钧感慨着收了铁丸子,看向裴卿卿面前的团子,逗她:“你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还喜欢吃这些东西?” 虽然说小孩子爱吃甜的很正常,裴卿卿也处于小孩子的阶段,但显然眼前这个小孩子已临近“小孩子”的尾巴了,再过几年就是乔大人这样的少女,厉害一些都能独当一面了。 裴卿卿瞥了他一眼,道:“我爹那么大了都爱吃,又不要紧。人不吃东西可是会死的,既然都是要吃的,你管我吃的是点心还是别的?” 虽然是歪理,可细一听居然还很有道理。白郅钧愕然了一刻,随即笑了,看着她“小大人”似的模样半晌之后,才将视线转回乔苒,道:“这孩子是谁家的?” 第一回见到这孩子时,她也是同乔大人和张天师在一起,他先前只以为这是哪家亲眷或者旁人家里丢给他们带的孩子。可这一次出行到山西路,这两人居然还带着这个孩子,要知道,出发前,他们便知此行危险,乔大人更是连贴身的婢女都未带,显然是怕连累身边人。这样的情况之下她居然带了这个孩子,这不是件很奇怪的事吗? 乔苒伸手揉了揉裴卿卿头上的团子道:“白将军定然知晓她的父母,只是不曾征得允许,这件事我还不能说。” 白郅钧哦了一声,没有继续追问,他没有强人所难的癖好,更遑论看这孩子随心所欲的性子,也只有长在父母皆有本事为她撑住一片天地的环境之下,才能有这样的性子吧! 更遑论,她姓“裴”,嗯,这个姓……委实让人很容易就将这个同金陵裴氏联系起来。 只是这样出身的孩子,父母却准许她跟到山西路来,也不知究竟是这父母太过放心张天师与乔大人的本事还是太过放心这个孩子自己。白郅钧腹诽着伸手为裴卿卿和乔苒各倒了杯茶:“此去大牢要花些功夫,喝些茶慢慢等吧!” 吃的原本便有些噎的裴卿卿朝他扮了个鬼脸,接过茶喝了下去。 这副可爱的样子看的白郅钧忍俊不禁,有这么一个孩子跟在一旁好似也不是那么无聊了。 乔苒也接过茶道了声谢,看向门外。 雪越下越大了。 …… 这一点出门的张解深有体会,他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倒不是畏惧严寒,只是眼前的大雪委实有些挡人视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