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然知道我在场又怎知不是我杀了那两个男宠?”林娘子抬了抬眼皮,看着她,“为什么你会觉得房值周也在场?” “封仵作的验尸结果显示那两个男宠的指甲缝中有混了金疮药的皮屑,可见他二人抓伤的那个人当时一定受了伤,我问过房值周的身边人,他当时身上有伤,是摔伤所致,而那日见到房值周的尸体他臂上结痂的伤疤也证实了这一点。”乔苒说道。 “有伤的人多的是,未必是房值周。”林娘子道。 “可是能拿出大量阿芙蓉的人不多,而且林娘子你虽然嫉恨巴陵公主,却并没有杀那两个男宠的理由,所以,只可能是那两个男宠无意间偷听或者偷看到了什么,被房值周灭口。”女孩子说着拔起泥里的树枝走了过来,“他当年既然能为防消息走漏,一次将新通商队六十余口人屠尽,可见是个极为谨慎的人,男宠会被灭口不足为奇。” 林娘子抬眼,看向走到她面前的女孩子:“你知道的还真不少。” “我还知道林娘子虽是招婿,却同夫婿青梅竹马,感情甚好。可巴陵公主却瞧上了你的夫婿,派人将你夫婿掳去,你夫婿自是不肯,却被人灌了大量阿芙蓉而死,同那两个人一样。”乔苒说道。 阿芙蓉是陛下所禁,所以就连死都只能称作是恶疾,而不能同阿芙蓉有关。这是民间传闻,却不代表权贵不清楚此事。 林娘子一哂,脸上露出了几分嘲讽之色:“原先还以为我等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人物的事没有几个人知道,原来知道此事的人并不少。” 乔苒沉默了一刻:这件事是在大理寺的库房中查到的。以技艺得了陛下亲眼的林娘子夫婿突然身死,当时陛下正是怜她技艺的时候,便让人查了一查,而后便查到了巴陵公主的身上。再怎么怜惜一个民间女子,陛下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定巴陵公主的罪,只过了些时日借了御史台那些人的嘴,罚了巴陵公主一通,而后又破格将林娘子提入匠作监做了女官。 只是这些补偿和责罚,对于痛失夫婿的林娘子来说恐怕只是雪上加霜罢了。 “我不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事,让林娘子你同房值周有了私情。”乔苒继续道。 林娘子垂眸:“你连我与房值周有私情都知道?” 乔苒点头:“房值周这样行事谨慎的人会为防消息走漏毫不犹豫屠尽一支商队,杀了巴陵公主的两个男宠,却唯独留下了你,我当时便觉得林娘子同他关系定然匪浅。” “这之后在房值周死的那间屋中发现了一只泼翻的茶盏。我们去看时,茶水还留在房中。我问过百胜楼的人,因着当时房值周和甄仕远二人身上衣裳脏了,是去换衣裳的,便没有让人给他二人端茶水过去。甄仕远那间屋中没有茶水,足可以证明这一点。而房值周屋中有茶水,可见有人在房值周死前端了杯茶水给他,他这样的人当然不会随便喝来路不明之人递来的茶,小厮又不在身边,足可见递茶水给他的定是他信任之人。” “我问过房值周身边的人,同甄仕远动手身上被泼了一身饭菜之后,他还特意让身边的小厮去他的知香阁指定要了一只特制的香囊,而那只香囊的香味同林娘子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再联想他死时打扮的衣冠楚楚的样子,可见他不是为了吃饭才去的百胜楼,而是为了私会一个人,”女孩子说到这里,眉眼微挑,目光清亮的看向林娘子,“他为了见你。” “这只香囊叫作见卿,我虽然不大懂什么风花雪月的东西,却也能猜到房值周倾慕于你,”乔苒接着说道,“林娘子如此风姿,被人倾慕自也没什么特别,更遑论,你夫婿已死,他夫人也亡了,按理说被房值周这等出身相貌的人倾慕也不是什么坏事,只可惜林娘子并不喜欢房值周。” 听到这里,林娘子嗤笑了一声:“你说的都对,他是房相爷的侄子,相貌又好,看上我一个失了夫婿的寡妇,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我该珍惜才对。” “林娘子对夫婿一往情深,就算不喜欢房值周,以房值周的本事也万万不至于让你厌恶甚至杀了他才是,”乔苒说道,“所以我猜林娘子定是后来发现夫婿的死同房值周有关?” 林娘子叹了一声,忽地瞥了她一眼,“女子生了一副好相貌是好事,可若是招了豺狼的觊觎那就不是一件好事了。” “难不成是房值周觊觎林娘子,就连所谓的巴陵公主杀害你夫婿之事也是房值周背后的手笔?”想到这里,乔苒在一瞬间的讶然之后很快便点了点头,肯定道,“能暗中行阿芙蓉的勾当一行数十载的人自然心思深沉,能做出这种事不奇怪。” 林娘子嗤笑了一声,道:“也是天也怜我,前不久武陵巷子有户宅子下挖出了一截地道同六十多具白骨,我才惊觉巴陵公主害我夫婿之时是从何处弄来的这么多阿芙蓉……” 乔苒道:“那是我租的宅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