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路流匪要屠尽是一件难事,每逢流匪猖獗,朝廷必然会下拨一样事物相助剿匪。” “火药。”甄仕远听到自己的声音响起,这一句提醒仿佛让他茅塞顿开,明白了什么。 “因为峡谷地要开路,少不了火药相助,往年拨多少用多少,流匪屠不尽,不过因为山西路当地官兵手里火药的关系,流匪也不敢太过猖獗。” 这其实也让山西路当地的官与匪处在了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 今年仿佛也没什么不同,山西路上报剿匪,朝廷发放火药,但这种平衡最近仿佛打乱了一般,流匪比往年猖獗了不少,以至就连回乡探亲途径山西路的朝廷命官都敢绑走。 “我一开始以为今年流匪猖獗是因为火药发放的少了,但后来发现火药发放的并不在少数,而且比往年还多了不少,发放了这么多火药,在官员不曾调动,当地官兵数目不变,山西路也未遭受什么灾害的情况下,今年山西路的官员却像软脚虾一般,这本身就是一件怪事。” “更怪的是以恭贺陛下生辰的名义上京途径山西路的贡品队伍,大人应当不会忘记这个事吧?” 突然提到这一茬,甄仕远神情肃重:“怎么忘得掉?才进京就遇到了一茬贡品失窃之事。” “贡品上京的途中,陛下曾经消减过上贡的贡品,说不宜大张旗鼓的操办生辰宴,便在每一地上贡的名册中减了一些,譬如金陵就减了一些丝绸等事物。” “巧的很,当时消息下来的时候,有几路队伍正好在山西路附近,便就地将消减的贡品留在了山西路,甄大人可知道是什么?” “难道是火药不成?”甄仕远看她脸上的神情已隐隐有了猜测。 “据说是助兴的烟花,不过因怕失火,那些烟花除了运送贡品的人和山西路负责接手的官员,谁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可往年陛下生辰,从未要求过这几个地方上贡过烟花。” 毕竟助兴之物,也从未听说陛下有好看烟花的喜好,往年助兴的烟花,长安城里储备的已经足够了。 这些事情看似琐碎毫不相干,可是这么多的巧合已经足够证明这不是一个巧合了。 “我想如今的山西路已经在神不知鬼不觉间,存下了大楚至少七成的火药,大人,你觉得山西路存这么多火药还能是为了什么?” 还能是为了什么?当然是剿匪。 甄仕远苦笑:“这五十两我输的不冤。”不过往后他再也不想跟她赌了。 陛下这个不宜铺张的生辰宴做的事情可一点都不少,不但运了一张贪官污吏的名单又将大半的火药拨到了山西路。 果然厉害啊!乔苒暗叹了一声,又道:“而且近日陛下突然开始捧起了武将,我便觉得或许是养兵千日,终到用兵的时候了。原本陛下还不一定派周世林,这不是刚好周世林闹了这一出事嘛,陛下肯亲自主审这个和离的案子,显然就是为了周世林造势,可以说此案在陛下那里至少是向着周世林的。” 听她提到这个,甄仕远不由惋惜:“陛下下令周世林五日之后就要带兵启程,这和离案的结果周世林怕是见不到了。” 这件案子看起来应当不是一件难事,又有陛下的偏心,要定武安郡王府的罪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这武安郡王那么一个又能和稀泥又能拖的人,”乔苒想了想道,“我觉得,说不定等周世林剿匪回来,这个和离案还没完。” 甄仕远显然对这种事的结果并不在意,同她说完这个,便起身回自己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而后再次翻阅起了各地送来的消息,一边看一边道:“你帮着周世林倒是在城里闹的天翻地覆的,那个商会的事有眉目了么?” 女孩子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反问甄仕远:“那大人呢?可曾查到了?” “大海捞针。”甄仕远头疼的扶了扶额头,道。 显然,他没有这么好的运气,捞了这么久,还没捞到。 乔苒听闻,不由笑了:“那我或许要快大人一步了。” 是吗?甄仕远有些怀疑。 …… …… 山西路剿匪一事很快便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原本这种朝廷用人的事情还不会传的那么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