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妈的,早知道就多读点书了,打个屁游戏,你看这些个大学生,工作多好找,轻轻松松坐着就把钱拿了。” 有人扑哧笑出来,调侃道:“老张,你是该念点书,坐着钱也不好拿,真的。” 各自的家庭都不差,也有能力培养他们读书,倘若按部就班地成长,他们原本还能在象牙塔里多笑几年。夹在枯燥无味的学习中,游戏的确有莫大的吸引力,而这整整一年,他们什么都没干,几乎住在了网吧,却再也体会不到当年翘课跑出来的激动与兴奋,心中荒芜和空虚与日俱增。 有天开黑到凌晨叁点,街上一个人都没有,五个人勾肩搭背在大马路上瞎晃哒,被路灯拖出长长的影子。其中一个人突然醒悟了,人生,总得有个目标不是么。他们现在这幅样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阿航原来挺怕周越,后来相处久了,才发现他只是表面凶,看着好像下一秒就会把脚踹上人心窝,其实他这个人仗义又豪爽,兄弟们没钱活不下去的时候,他供吃供住,从不记账。要没他,他们这几个人不可能浑浑噩噩打了一年游戏,还能看上去这么精神。 到现在,兄弟们都有了去路,唯一让他放不下的,就是周越。 “越哥。”阿航看向一直沉默不语喝酒的周越。 周越看见他的表情,发出嗤的一声,腿支起来搁在桌下的横栏处,勾出一抹极淡的笑容:“我能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咯。” 几人都想到他家里的情况,餐桌气氛陡然凝滞。 “就是,阿航,用得上你瞎操心?越哥兜里这钱,一辈子都耍不完。”男生说完,身边人的目光刺了过来,他下意识捂上嘴,发觉自己说错了话,要提到这钱,可不就戳到越哥心窝子了么。 在气氛变得更加压抑之前,周越恍若毫不在意地说:“可不就是。”只是那一杯接着一杯的酒泄露了他的心事。 阿航出去上厕所,回来时,发现他们前那一桌换了一对情侣,他随意瞟了眼,这一看可就不得了。 这么巧,那个姓薛的怎么会在这? 还有他对面的那个女人,怎么这么眼熟。 他看着周越,突然想起了前几天在周越手机上无意间瞄到的一张“床照”。 还好越哥背对坐着,看不到后面这个晦气东西。 坐下后,阿航还在想着那张瞄过一眼的照片,真像啊。女人叨叨地说着话,明明声音也不大,却轻易勾走他的心绪。 “小薛,我们还要买洗碗机、烤箱,嗯,客厅也得换个沙发,还有、卧室的窗帘颜色太暗了,不好看,我们明天去挑个粉色的,好不好?” 大多时候都是这女人在讲话,然后对面的男人宠溺地应着,不用看都能想象得出,男人此时愉悦的神色。 “对了,我还没告诉我爸妈呢,他们知道了也会为你开心的,等会回去你提醒我一声,给我妈打个电话,我叫他们明天过来我们的新家吃饭。” 这娘们真他妈聒噪。 他提心吊胆看着越哥,只是身子略微动了下,没有别的反应,他稍微放下心来。 酒喝多了,阿航又起身上了个厕所。回来,从远处看到,越哥跟老张换了个位置,此时正斜倚在椅背上,面色阴沉地盯着前方那桌。 他想,越哥大概早就知道了,不过顾忌着今天是大家伙最后在一起聚的日子,才没有发作。 阿航坐到周越旁边,低头凑过去不明不白地问他:“越哥,是她么?你手机里那张照片。” 周越冷眸扫他一眼,没有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喉中哼出嘲讽的一声。 …… 他们要走了。 阿航今天的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 女人今天喝了一点果酒,白皙的脸上晕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她托腮朝站起来的男人傻笑着,看起来好像醉了。 但阿航知道不是。 男人的眉峰拧起沟壑,似乎不太高兴女人的醉态展现在外人面前,他搂住女人的腰带入怀里,往外面走去。 阿航见状,拉住周越的手臂,小声说:“越哥,出去抽根烟,我有话对你说。” 晚间燥热的风将人吹得烦闷不已,周越点了根烟夹在手上,懒散靠在路灯下,望着不远处依偎着的男女。阿航神秘地附耳在他身边说了什么,刚点燃的烟还没送到嘴边,手指抖了抖,一抹微弱的火光如流星般坠落地底。 周越这才把目光重新放回同伴身上:“你疯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