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偏不想你如愿。第一件事,我要你散尽薛家家底。” 婠婠以为薛凤会犹豫,真有这么一刻犹豫,她会从心底洋洋得意,瞧,男人最自诩的深情不如如此,只是嘴巴说说而已,但薛凤没有,他稍作思索,竟一口应下来,“祖宗留下来的家底,不是我挣来的,还给百姓,是给我们两个积德。” 薛凤是如此爽快,婠婠实在掩不住心中的惊讶惶恐,随之而来的是痛快,看来薛凤为了自己不寻死,什么条件都会答应,更要无情践踏他的底线,看他生不如死,婠婠刁难道:“天亮之前,你必须完成这件事。” 此时还是深夜,所有人都睡着了,要做成这件事还是很困难,婠婠躺在床上,看着薛凤离开屋子,心里算着他什么时候会后悔,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能抵挡住钱财的诱惑,更没有哪个男人能放弃就在手里的荣华富贵,薛凤真会放弃,不过是嘴上说说。 婠婠心里压根不信他,根本不等薛凤回来,自己躺在床上睡了。 但她还是低估了薛凤的本事,还没到天亮,薛凤就已经交代好了一切,当他说出把薛家全部家底捐给受苦受难的绵州百姓,一片哗然,自然全是反对之声,薛凤不知是怎么压下去的,最后他还是达成了婠婠的心愿,在短短一夜之间,散尽家财,遣散所有家仆,带着婠婠一人来到老宅住,这处地方不是薛家的,所以才没有卖。 第一件事做完,婠婠还没开口,薛凤已经猜到,“当初许的第一个愿望破灭,现在是要轮到第二个愿望了,你要我散尽家财,变成一个穷人,也要我无子无孙,做不孝之徒,是不是?” 婠婠理直气壮说是,“和你这样的恶人生孩子,我宁愿去死。” 这话太恶毒,也太狠心,薛凤脸色微白,抿起了唇,唇角渐渐带起了一点笑,他眼中赤红,眉间黑雾丛生,已是为爱痴狂的半魔,“我一生也做够了孝子,于我未尝不是枷锁,绝子汤我去买,也由我来喝。” “你已经疯了,每次都能找到说服自己的理由,不想喝就扔掉。”婠婠说道,“好,我要看着你喝。” 薛凤取来药铺买来的绝子汤,熬制得浓稠一碗,瞧着黑糊糊一团,像是搅碎了凝固的死胎血,像是地狱里偷来的死气,闻了一下就要犯恶心,薛凤却是一声不吭,真就当着婠婠的面饮下去,他一口没喝,婠婠忽然开口,“等等。” 薛凤停下动作,转动眼睛向她看来,眼中幽冷一片,是同她一般的绝望,然而这绝望里又带着一团微弱的火,到这地步,他还在希冀着她,但又能希望她做什么呢,只能是更深的绝望,婠婠的下一句就足以令他坠入深渊,“我不信你,这碗倒掉。” “你想要怎么样?”薛凤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这一刻尊严失尽,他忍不住闭了闭眼,声音干涸,压抑着一团无穷的绝望,“婠婠,我还是个人。” 她可以要去他的眼睛,要去他的全部身家,断绝子嗣,唯独不信二字,才是真正的锥心刺骨。 婠婠笑道:“你亲口说的,你不是人了,在我面前,你只能做一只畜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