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偷偷叫狐狸精,就是因为她,闹得薛家鸡犬不宁。 小夫人看她在烈日下晒得可怜,就赏了一碗绿豆汤,事后让薛老夫人知道,更怒不可遏,赶她去小夫人那边。 小夫人也是肯要她的,兰九却知道一仆不能伺候二主,哀求着薛老夫人让自己回去,薛老夫人却对她笑,笑容阴森而刻薄,说着最恶毒的话,“别忘了你是什么出身,她当你是小玩意儿,逗弄几日就厌了,你是个贱婢,天生做不来男人,也不能妄想要其他东西。” 兰九天生做不来男人。 只因一张脸皮细看之下,模子里有几分像小夫人,才被薛老夫人挑中,扮做女孩留在身边,把对小夫人的嫉妒怒意尽宣泄在她身上。 做女人做久了,她有什么资格做真实的自己。 兰九脸上的媚态消失殆尽,眼中露出微微的苦涩。 另一边,婠婠到自雨亭,坐在亭中,瞧见飞流直下的水帘,果真赞叹,这么好的风景一个人独赏不美,又请来叁姨娘还有丫环们,一同在炎炎夏日里避暑,吃蜜饯聊天,忽然亭子外传来一阵喧闹。 婠婠顺着众人目光看去,就见一个身形高大的家奴闯进花园,怀里似抱了一团被子,藏住了什么稀罕宝贝,似要寻找出入,却来不及闯出去,就被及时赶来的管家制服。 拉扯之间,家奴头顶的帽子掉了下来,露出一个和尚头。 亭内的众人见这一幕暗暗惊呼,更稀奇的在后头,帽子掉了以后,家奴怀里的被子也捧不住,骨碌碌掉到地上,被子铺开来,露出来的不是什么稀世宝贝,而是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 众人见到那女人的面容,早已掩不住叫出了声,“是二姨娘!” 又有人道:“那家奴莫不是她的姘头?” 叁姨娘甩甩帕子,“真是丢脸,偷人都偷到家里头来了,还有没有王法。” 亭内众人窃窃私语,外头大肚子的二姨娘挣脱开家丁,径自闯进自雨亭,她脸色苍白,身形踉跄,眼神来回急剧扫荡,一下子找到婠婠,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她面前,痛哭流涕道:“四姨娘,你是二爷身边的红人,求你做做善事,让二爷放了我们。” 婠婠还没来得及说话,管家已经将发疯的姨娘止住,又向婠婠说明道歉才走,亭内却被这一出吓得寂静无声,毕竟是家丑,众人不敢在主子面前多嘴,默默退散。 婠婠和叁姨娘一道儿回去,半路上分开,回到屋里,婠婠才按了按胸口,对兰九道:“刚才二姨娘大着肚子扑上来,吓死我了。“现在所有人知道二姨娘偷了人,二爷会怎么处置她?” 兰九摇摇头,倒了一杯茶过去,婠婠伸手接过,一时没接稳,不小心碰了兰九的手指,兰九触电一般,立即缩回来,惹得婠婠好笑一阵,“以前没发生过这样的事,奴婢也不知道,但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偷情,事情不能外扬,成了外人的笑柄,怕是不好在绵州待下去。” 兰九说得够委婉,不止在绵州待不下去,兴许人间也留不得,要杀人灭口才够泄愤,婠婠心头暗惊,为二姨娘和她的奸夫,更为自己。 且不提薛凤没沾过二姨娘的身子,就不许偷人,她和他睡过这么多次了,哪一天和哥哥逃走被捉回来…… 婠婠瞬间后背凉透,知道不能再待在这里,又看着桌上飞了一只蝗虫进来,仿佛有预感,叫兰九去把门窗关紧,忽然屋外的丫环惊呼,“那是什么!” 就见原本白透的天际一下子变得阴沉,似有无数团乌云袭来,然而又不是乌云。 众人看不清楚,睁大眼呆呆地看,直到那些乌黑透汁的乌云袭到眼前,才勃然色变,“是蝗虫!蝗虫来了!”竟是密密麻麻的蝗虫,扑到门上,窗上,一张张人脸上,煽动翅膀,附在万物表面,要将一切吸干了似的。 蝗灾终于来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