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烟。 小厮冒雨出去,在周围转了一圈不见绿烟身影,只好返回客栈。 绿烟脾性娇蛮,在苏州时她也闹过别扭大半夜跑了出去,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发生,是以李德成不太在意,以为绿烟气消了自然会回来。 昨天傍晚,霓翠班等人各自在房间用了晚膳。到了亥时,绿烟还未回来,李德成这才坐不住,叫上霓翠班几位小生出去找人。 李德成一行人找了一夜,中途回了客栈一次,他们找遍四周,直到卯时才在河边发现绿烟的尸体。 李德成懊悔不已,“是我太大意了,要是我昨天傍晚多派几个人出去,指不定绿烟不会出意外。绿烟存不住气,我只以为她是在和我们置气才不回客栈。” 出了命案,客栈的梁掌柜在征求李德成的意见后,吩咐店里伙计去报官。 二楼客房,少年又是一身玄色锦袍,腰身笔挺,立在木窗旁,晨曦清冷明亮,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轮廓和挺拔的鼻骨。 听到一楼的动静,江寒恕薄唇轻启,“发生何事了?” 张勇禀道:“侯爷,客栈里出了命案,一戏伶丧命,客栈掌柜要去报官。” 江寒恕在西北多年,战场上刀光剑影,死在他手上的人不计其数,客栈里死一个人而已,不值得大惊小怪。 江寒恕神色平静,“是意外,还是被人谋害?” “侯爷,还不清楚。”张勇回道,“要等官府的仵作来验尸才能知晓。” 之前连续两日大雨,官道上泥泞不堪,报官一来一回要不少时间,况且死的人只是外地来京的小小戏伶,官府未必会上心调查。 江寒恕转过身,“林砚是大夫,让他去查清楚死因。” * 张勇下楼,找到梁掌柜,“梁掌柜,林砚是军中大夫,赶在仵作来之前,可以先让他验一验尸。” 梁掌柜心思飞速转动,有军医有侍卫随行,那位黑衣少年绝非常人。 梁掌柜拱手,神色恭敬,“小人眼拙,斗胆问一句,不知该如何称呼楼上的那位大人?” 张勇亮出手里的令牌,令牌刻着的“定北侯”三个字直直进入梁掌柜的双眼,梁掌柜心里咯噔一下,竟然是定北侯! 他没见过定北侯,可定北侯的威名他早有耳闻,不,应该这样说,北边各地没有多少人没听说过定北侯。 五年前西北大乱,外敌蠢蠢欲动,大周兵马不足,无以抵抗,节节败退。 眼看领地要落入敌军手中,当时的定北侯不过十四岁,他在危难之际领兵出征,离开繁华富贵的京城,去到战火纷飞的西北,宛若神兵天降,深入敌军大营,一举攻退敌军。 五年来,定北侯保家卫国,立下赫赫军功,前不久又击退了一支叫嚣着要进攻大周的敌军,给外敌狠狠重创。圣心大悦,召定北侯回京受封。 定北侯还未回京,圣人已提前下旨赐其侯爵之位,昭告天下。 定北侯的事迹梁掌柜听过不少,尤其这段时间西北大捷,定北侯身为主帅功不可没,他的事迹广泛流传于京城及周围地区。 传言定北侯虎背熊腰,威猛粗犷,面容狰狞,双臂有四象不过之力。战场上,敌军一见到定北侯就吓得腿软,西北的孩童见了定北侯就吓得大哭。 还有人说定北侯容貌丑陋,力大无穷,比最凶猛的怪兽还要吓人,虽保家卫国,军功赫赫,但他杀人不眨眼,乖戾恣睢,曾把将士的头颅挂在城墙上暴晒三天三夜,人称活阎王。 听了这么多有关定北侯的传言,梁掌柜怎么也没想到威名与恶名远扬的定北侯是一个年轻凛然的少年,竟然还住在他的客栈。 梁掌柜赶紧躬身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侯爷和各位大人,还请侯爷和张都尉恕罪。” “不必。”张勇把令牌收起来,“侯爷不欲泄露身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还请梁掌柜勿将此事透露出去,对外称呼侯爷一声大人即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