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纷扬扬的雪又下起来了,得得的马蹄声给这个寂静已久的村庄带来了一线生机,白茫茫的天地间一匹灰色的骏马疾驰而来,马背上的人披着狐皮大衣,头戴厚重的风帽,身形瘦小,正是江云翳。 马儿在村口停下,江云翳牵着马随意敲开一家农户的门,对女主人道:“我从中原远道而来,还请姐姐行个方便,留我住一晚。” 当然可以,只是大雪封门,米面一天一个价……”浓妆艳抹的女子边说边观察藏在帽帘后面的那张脸的表情。 “不用找了,剩下的钱买些上好的草料把马儿喂了。”江云翳不待她说完,从衣袋里摸出一把带着体温的金子。 女人接过金子,笑得合不拢嘴:“你们中原人就是有钱,前几天一个中原女人也是,出手就是一把首饰。” “哦。”江云翳不是没有想到她口中的女子有可能是千千,但千千身上能拿出来的银子不过几文,怎么可能出手如此阔绰。女人双眼含春,几乎钉在他身上了。 “小哥随我来。”女子扭着肥胖的身子在前面带路,穿过院子,在一排低塌矮小的房子前停下,她推开一间睡房进去,从柜子里抱出被褥铺好,把窗帘拉开,对站在门口的江云翳道:“这间房是姐姐我的婚房,已经很久没人住了,您不嫌弃就在这将就一晚吧。” 见江云翳不作声,她又道:“小哥看样子也不像个商人,来这苦寒之地做什么?” 找寻一位故人。”江云翳素来不喜撒谎,对待陌生人也是如此。 “外面冷,快些进来,隔壁是柴房,可以在房子里生火。”女子像蛇一样扭到他身边,把他拉进来,浓烈的脂粉味熏得江云翳脑仁生疼。 没什么事的话你出去吧。”江云翳取下风帽和佩剑挂在墙上,坐到桌边歇息。 女子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凑过来用身子故意蹭他:“中原的男子长得可真带劲,前几天跟着那女孩儿来的男子虽然蒙着脸,但看那身形体格,五官容貌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 江云翳有些烦了,侧过身子背对着他。 年纪轻轻的,又是孤身一人,小哥要是夜里觉得寂寞就到前院那间挂着灰布帘子的房子里找我,当家的去远门了,这几天回不来,你想住几天都可以。”女子怕他恼了,只得起身,临走前转身又朝他抛了个媚眼。 待她走远了,江云翳连忙把门窗反锁住,不放心地检查了好几遍是否关牢才脱衣上床睡去。 一夜好梦,天还未亮,江云翳生怕惊动女子,轻手轻脚地溜到前院,骑着马儿一口气跑了数十里才停下。 眼前便是绵延千里的昆仑山脉,从云层里透出来的光线折射在冰川上几乎刺伤了他的眼睛。入山的路口,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早已冻僵的马尸,千千留给他的线索早已断了,莫非千千已遭不测?江云翳不敢再想下去,任何她有可能去的地方都要找一遍,他扶正风帽一拍马背上了昆仑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