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空落落的心一下子有了归处。拿着扇子扇了好一会儿,见她还没有醒的痕迹,他沉默片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这才离开。 到了外面,吩咐倚竹:“你去盛些冰块放在屋里。” 倚竹应了声,方要走,又被叫住。 卫昭道:“姑娘热了一身汗,你们平时伺候要多注意些。平日里常备着冰,但也要记住,不能太多,免得受凉。” “奴婢知道了。” 卫昭不放心,又嘱咐句:“外面天热,让姑娘少出门。” 默了默,他又道:“姑娘若是空闲,你记得在旁边嘱咐几句,叫姑娘给我写信。” 倚竹一一应了。 却听他又说:“姑娘若是不愿意写,你就告诉她,写一个字也行。不,不行,叫她多写,日常吃了什么,玩了什么,不拘什么内容,都写上。” 卫昭想到什么说什么。 在门外站了足足又有一个时辰,直到高岩来叫人,他才依依不舍离开。 **** 卫昭刚走没几刻,清辞就醒了。 她看到了床边盆里放着的冰,有些化了。问了倚竹才知道,卫昭刚刚来过,她忙起身。 “将军已经出发了。” 清辞应了一声,坐回床上放空好一会儿,才起身。 第二日,收到陶氏的帖子。 帖子上说,邀她来府里看花。 清辞收拾收拾就去了。 陶氏仍旧一身素衣,盘了简单的发髻。 她的肚子能看出弧度来,还不太明显。她歪靠在小塌上,身下垫着软枕。 “大公子这几日都宿在哪儿?” 香莲是她的贴身婢女,她回道:“夫人放心,公子都宿在前院,也没乱七八糟的女人。您还不知道公子的性子吗?他的心向来不在女人身上,这些,您是知道的。” 陶氏自然知道,小时候魏原就爱读书,从不跟同龄人胡闹,但仍难掩失落道:“他在前院都不来看我。” 陶氏与魏原关系冷淡,这是府里人尽皆知的事情,但是主子们的事,下人也不好过多掺言,只能安抚。 陶氏从前是能够忍受的。 毕竟魏原一直冷淡,相处得多了,便觉得相敬如宾也总比旁人宠妾的好。 她心里的怨气是来源于昨日魏原说的话。 魏原说卫昭去了洛阳,又叫她平日里可以邀孟姑娘来府里说话解闷。她听着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 真是不明白,魏原怎么独独对卫昭和卫昭的义姐那般好?从前从未见他如此过。 她虽然心里这样想,面上还是要与将军府的人交好的。 清辞虽不如陶氏想得多,但她还是不明白。 为何会送香料给她?还是那样的香料...... 但她对陶氏的印象还是很好的。毕竟卫昭与魏原相认,陶氏算是卫昭的大嫂。 清辞到了陶氏屋里。 “夫人。” 陶氏笑说:“你可来了。我怕你一人在府里闷,就叫你来这里,咱俩说说话。我如今怀着身子不能走动,也正闷着呢。走,去园里看看花,刚开了一园的牡丹,还有几株绿牡丹。” 清辞称好,随着陶氏一起去了院里。姹紫嫣红,香气袭人。旁边设着石凳,香莲将软垫放上,陶氏这才坐下。又在另一石凳上铺上,叫清辞也坐。 “谢夫人。” “你我二人不必言谢。理应多多往来才是,我在这府中,连个说知心话的都没有。”这句话就是场面话了。陶氏坐得端正,让香莲站远些,犹豫了好一会儿终是问出口:“那日我送你的香料,你可用了?” 陶氏用帕子遮住嘴,大抵也是害羞的,声音低低。 清辞正疑惑这件事。 但到底是害羞,她道:“那日我用了檀香,睡得是比以往沉了,还有薄荷的,也提神,都是极好的。” “......啊,就没了吗?” “还应该有什么。” “有一包香味极香的,用了后......”陶氏掩住嘴。 清辞问她:“我实在不知道夫人是何意。” “我......” 陶氏从前性子活泼,到底是武将的女儿。向来学不会遮遮掩掩的性子,可后来长大。又嫁给了魏原。 一大家子人,上头还有位虎视眈眈的尤夫人。她的性子就变了,不怎么爱说话,也不敢说话,生怕说多错多,给魏原惹祸。 可今日她实在是忍不下去。她时时担心魏原与清辞的关系,一会儿觉得自己想多了,一会儿又觉得是真的。 快要折磨疯了。 她绞着手帕,直言道:“是我特意让人给你送去的,我是什么意思,你肯定也清楚的。你也不必套我的话,你与卫大将军的事,我都知道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