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闹着要跟她睡,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她就想起前几日,雨下得好大,她根本就不敢睡觉。碍于面子,也没跟刘秀云说,毕竟她现在也不小了,胆子却丁点大,说出去让人笑话。 卫昭回来了就不同了,早些年他们俩在一个屋睡觉时,清辞晚上害怕了就握着他的手。 后来大了,分了房,她每次都是窝在被里。 现在卫昭又提起...... 清辞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窗外,雨下得仍旧大。像密集的线条,不间断。噼里啪啦地打在地上。 晚上会不会突然打雷呢? 她在心里想着,不自觉地往后退几步,心里就有些害怕。 卫昭一直看着清辞的脸色,瞧见她的脸白了白。他就站起身,上前握着清辞的手晃动几下。 “阿姐,好阿姐,我都半年没回家,你就不想我?” 清辞愣了会儿,摇头。 卫昭的脸立马沉下:“我每天都在想你,白天想,晚上想......” 清辞开口打住他的话:“你正经些。” 卫昭撅撅嘴:“东屋都没人住,冷冰冰的,一点人气都没有,我才不要去。” 清辞:“东屋一直打扫着,知道你要回家,刚打扫干净了。” 卫昭被噎住,他才不那么容易放弃。 只要一想起方才抱着阿姐时,那香香软软的气息,浑身都仿佛被电过,胸腔阵阵暖流叫嚣着要留下。 他松开清辞的手,一个挺身跳到了炕上,躺在他原先睡得位置,嘴里嘟囔:“我好累,我睡着了。阿姐千万别吵醒我。” 清辞被他一幅无赖样逗笑了,上前去扯着他的胳膊道:“你去冲冲,身上怪脏的。” 卫昭问:“我去冲了,就能睡?” 清辞:“快去冲,一会儿晚了,可不给你烧水。” 卫昭一溜烟地爬起,往外边走边道:“凉水就行,我已经是男人了,不用热水。” 卫昭虽然大了,在清辞的眼里,却比小时候还要缠人。 他小的时候人小,要是惹着清辞了,清辞一只手就能抓住他。可他现在比她还要高,她站在他面前须得仰着头才行。气势上就输了。 清辞有些气闷。 她总觉得这半年来,阿弟改变了很多。从前他虽然也很亲近她,可却不想今天似的这么粘人,就连沐浴都要她在外间陪着。 她不想纵着卫昭的臭毛病,可听着他一声声撒娇似的控诉,就迈不开腿,所幸站在外面等着。 卫昭冲得很快。 他出来时衣裳没穿好,只堪堪将外裳披着,下袴也松松垮垮地搭在腰间。他从前皮肤白,现在有些黑了,但仍比普通乡下人要细腻些,水珠顺着他的下巴沿着胸膛滑落。 腹部结实有力。 清辞看一眼就将目光移开:“将衣裳穿好。” 卫昭就笑嘻嘻地将扣子扣好,随后拉着清辞的手去了东屋。 清辞问他:“怎么来这儿了?” 卫昭凑到她耳边低声:“阿姐来了就知道。” 卫昭神神秘秘的。 他要去清辞屋里睡,自然不能告诉刘秀云,刘秀云是不让的,所以他的东西都放在了东屋。 他将包袱拿出。 第一层是他离家时带的灰布,磨得有些泛白。打开后,里面竟然还有一块小包袱,料子要好些。 “阿姐,你打开瞧瞧。” 清辞接过,将小包袱打开。 里面的东西露出,她拿起来,有些愣地张开嘴,看看卫昭,觉得不可思议。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包袱里装着的,是一件大红底的洒金长裙。裙子用的料子虽然不是最好,但在远安县已经是极好的了。 料子上手软,花纹也好看。 是一朵朵绽放的牡丹纹,用金线勾勒,即使是夜晚,有烛火照着,像碎光揉进去。 卫昭见清辞没说话,就凑过去,问她:“阿姐喜欢吗?” 清辞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喜欢,我很喜欢。” 她喜欢得很。 她从前最喜欢的就是这样的长裙。 裙色要鲜艳,花纹也要张扬些,就像她曾经似的,是个被所有人宠爱的小姑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