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好了些。有时卫昭会捎回些剩余的猪肉来,有时又是猪下水。 清辞并不想尝试,但卫昭做的太香了,他将猪肠炒熟后,盖在白面揉成的面条上,她能多吃一碗。 不过卫昭这些天很累。 卫昭总是说他已经是男人了,要撑起这个家。他不仅在家中有活做,还要跑孙同安身边帮忙。 才短短几日,人就瘦了一圈。瞧着却强健不少。 这天,卫昭休息,他在炕上睡到了正午。早晨时迷瞪过一会儿,瞧见清辞在旁边睡得正香,他就继续睡过去。 再一睁眼,就不见人影了。 他将衣裳穿好,跑去了院子里。 清辞正坐在院子里摆弄着什么,凑近一看,是一堆钱纸和几个棉布做的虎娃娃。 卫昭在她脚边蹲下,双手抚在她的膝盖上,仰着脸问:“阿姐,你在做什么?” 清辞见他醒来,将东西收拾好:“今日是我母亲的诞辰,我去山上看看,在等你,我们一起去。” 孟夫人最喜欢花,她还在时,孟府里到处都是花。 春天的桃花梨花杏花,夏天的荷花茉莉花,秋天的桂花菊花木槿,冬天的腊梅...... 孟元德一生勤俭,却在夫人身上下了功夫。亲自将满院种满了花。 当年孟家遭逢大难,满门尸骨无存。 清辞便在有花有水的地方为他们立了坟冢。小河村被淹,她来到刘家村又找了处好位置。 死得人已经死了,活着的人也只能借此慰藉。 桂花飘香,绿草莹莹。 清辞看了好一会儿紧挨着的两座坟头,旁边还有一座要矮上许多的。她的眼睛湿润了,心里也不平静。 有些难过,她伸手擦擦还未流出的眼泪,牵起卫昭往前走了几步。 “阿爹阿娘,麟儿,你们莫要记挂我,我现在过得很好。” “对了,你们都不知道,我还会种地了,以前哪里肯碰啊,现在已经很熟练了。” “我还认了位弟弟,很听话,他就在我身边,你们瞧瞧,可俊了。” 清辞絮絮叨叨说了好一会子话,卫昭一直在旁边陪着。 这次与以往的每一次祭拜都不同,从前清辞总是孤零零一个人来,孤零零一个人走。 连同她的心,也在这一天变得格外孤寂。 但现下不同,清辞身边有了卫昭。 清辞坐在石墩上,摘了一支野花放在手里把玩。 卫昭不嫌脏,直接坐在了地上,他习惯仰着头看清辞,这样就能将她所有的情绪都笼在眼底。 阿姐眼上挂着泪珠,晶莹剔透,被日光照得斑斑点点的碎光,她的嘴角浅浅勾着,大概是不那么难过的笑容吧。 她将野花放手里转了个圈,又来瞧他,目光一亮,那朵花就插在他的发髻上。 “别动,可好看了。不许摘下来。” 卫昭就将手放下:“好吧。” 他又抬头去看阿姐,直见她也在盯着自己瞧。仍旧眉眼弯弯,树上的桂花落下几朵,在她身旁漂浮,一时之间,香气满盈。 卫昭愣了愣,目光呆呆的。 胸腔处忽的传来一阵急促的烈鼓声,激烈地让他放在阿姐双膝上的手臂麻到了跟儿,又像被火烫到似的,竟是失去了知觉,连动一下都不能够。 他始终维持着仰头的动作,眼底乌黑,却有飘落的桂花影从里面不停略过,唯有阿姐的身影没变。 清辞问他:“你在瞧什么?” 像丢了魂似的,连动都不动。一双眼睛黏在她身上,她就以为脸上沾了什么东西,伸手捻了捻,是一朵桂花。味道很香,她轻轻闻了一下,将它从指尖扔掉。 卫昭还没有反应,大概是体热,脸都红了。连耳朵尖都是红的。 清辞刚想伸手碰碰,卫昭却触电似的弹开。 清辞又问他:“你怎么了?” 卫昭眼神飘忽,急急忙忙道:“没,没什么......” 清辞歪歪头:“真奇怪,天有这么热吗?”她伸手探了探脸颊的温度,将视线移到桂花树上。 卫昭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在心底里松了一口气。 他方才想说,阿姐可真好看啊。 可他没说出口。 以往他也觉得阿姐好看,可从没有这样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阿姐好看到将他的魂也给勾去了。 那阵阵急促跳动的心跳,竟然久久不能平静。 我这是怎么了? 卫昭捂着烧红的脸颊在心里暗想。 作者有话要说: 都在让卫昭长大 卫昭长大了,清辞就不年轻了qaq 清辞:我想年轻 卫昭:我要长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