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温言定好了闹钟,起夜查看安雪莉那边有没有什么需要。 迷迷糊糊的走到安雪莉的房门口,她正要敲门,突然听见里面传来了安雪莉说话的声音,像是极力压制着情绪的低吼,而且是用英文在讲话:“我说了我不需要,谁爱继承谁继承,没有继承人就捐了,我一分都不要!你们听不懂吗?!” 继承?温言稍稍想了那么一下,得到了一个答案,应该是安雪莉去世丈夫的遗产吧?什么毛病有钱都不要?这未免太奇怪了,让她继承遗产,还这么大反应,好像要强迫她吞毒药似的。 温言没敢立刻进去,等里面没动静了,她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敲门:“小姨,你醒着吗?要不要上厕所什么的?” 过了一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了,开门的是安雪莉,瘸着一条腿,因为伤还没完全恢复好,连站立都有些困难。温言急忙扶住她:“你别乱走动,万一摔倒了就不好了,平时没事儿的时候我会扶着你活动一下,你单独一个人的时候可不能随便走。” 安雪莉眼神直直的盯着她,眼中的情绪复杂难辨:“做人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不是么?就像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也没有藏着掖着,我装不出来。你不想照顾我也完全可以不用照顾,更不用大半夜的起来。你看到了,我自己能走,能活动,摔倒就摔倒,多摔几次就长记性了,不疼怎么能记住?摔疼了,自然就不会再允许自己摔倒了。” 温言有些莫名其妙,安雪莉这番话像是话里有话,可她理解不出其中的含义,这话好像是在对她说,又好像是安雪莉在对自己说:“额……我没有不想照顾你,你说得也没错,人多跌倒几次是会长记性,但是不适用于你现在的情况,你可能会摔得再次进医院,所以还是让我照顾你吧……” 安雪莉突然跟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后背抵靠在墙上,缓缓的滑坐在地:“我想喝酒,你陪我喝几杯吧。” 凌晨快三点,喝酒? 温言脑瓜子嗡嗡的,下楼去拿了一瓶酒和两只小巧的酒杯,怕安雪莉喝多了。 事实证明,她拿再小的酒杯也没用,对于一个真的想借酒消愁的人来说,一杯接着一杯的,也能不局限于酒杯的大小,照样能把一瓶酒喝干。 随着酒劲上头,安雪莉话也多了起来:“我快憋疯了,所有的事,都像一头猛兽在我心里撕咬,我想尽一切办法想把它关住,又总觉得怎么都关不住,我好想把它放出来,也让自己彻底的放松一次。可我不能……为什么……有的人一辈子要活得那么悲惨?” 温言不确定安雪莉是不是真的醉了,所以不敢乱问,尽管她很想知道安雪莉心里藏了什么秘密。 最后看安雪莉已经有些胡言乱语的时候,温言才壮着胆子试探的询问:“小姨,你为什么不愿意继承你丈夫的遗产啊?为什么对穆霆琛像是对亲生儿子一样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