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毛都脱落的斑斑驳驳的花猫。 可是这样一个人,看在慕容曒眼中,却如阳光般耀眼。他感觉的没错,她就是一块美玉,是无价珍宝,是如同和氏璧般的人。只有一点点剥开她的外壳,才能发现她的温暖,美好,以及灿烂。 在宫里,慕容曒每天都会收到各个宫殿送来的东西,什么亲手熬的燕窝,那燕窝有多么珍贵难得;或是熬了一夜顿的羹汤,为了做汤手上还烫了几个泡;再或者某样耗时耗力的茶水,里头又有什么拐弯抹角的典故…… 这些,都比不上眼前这个要现做一个土碗出来的人,只为了给他一口热水喝。慕容曒回想起方才她说的那番话,整个人如同吃了蜜糖般甜滋滋的,不由轻笑出声来。 如此绝世宝物,只有他能够拥有,只有他配拥有。 郦清妍听见笑声,诧异地抬眼看了过来,“你傻笑甚么?”然后又低下头去,“看来我的血也不是万能的,治得了外伤,治不了脑子。节哀。” 慕容曒的笑容一滞:去他娘的和氏璧! 等经过三次失败终于做出来一个可以用的小碗时,慕容曒已经将内力在体内走了两个周天,身体不再那般疼痛,断了的骨头却是没法,只能靠喝郦清妍的血,加快长合速度,以求能早些恢复到行动自如的状态。 慕容曒捧着那个既用来烧水又用来喝水、形状十分奇怪的土碗,有一口没一口喝着,脸上是怎么都掩饰不了的嫌弃。堂堂帝王沦落到这个境地,应该没人能比他更惨了。 眼前就有一个已经一刻不停忙活了很久,看上去明显比他惨的人在继续忙活。郦清妍找来一片柔软又巨大的叶子,铺在一个凹凼里,再将烧热的水倒进去,在慕容曒身上翻出一块最干净的布,撕下来,搓洗了一番,然后一处处清理那些裸/露的外伤,洗掉血污,露出皮肤原本的颜色。 感觉到手下肌肤在轻轻抽搐,郦清轻轻说,“疼的受不了,可以说话分神。” “嗯。”对方应了一声,默了片刻才开口,“知道朕方才为何会问,你不是郦清妍这种问题么?” “不知。” “朕查过你的底细,不止一次。” “我知道。”手指滑过一处伤情严重的地方,可能是力道重了,慕容曒没忍住弹了一下,虽然没有说什么,郦清妍知道他肯定痛得狠了才会控制不住,忙把动作放得更轻。 “单是母亲选我做十二禤阁少阁主这一条,就够你把我老底翻遍。” “是啊。”慕容曒吸了口气,“性格懦弱,无甚大才,连定国公府后院唯一能拿出来说的,两个次夫人争夺正夫人位置的事,也没有你的参与,简单到几乎苍白的女子。却横空出世,先得到温阑的宠爱,入了敬王府家谱,后又处处布置,扭转大局。朕查不出原因,究竟是你太过强大,还是你的幕后主使太过强大?” “没有幕后主使,我就是幕后主使。” “你的确不简单,像个迷。”慕容曒承认,“之前发生的所有也就罢了,朕归于是你表面上隐忍不发韬光养晦,实则心有谋略,聪明绝顶。但是坠崖后发生的事情,可不是单靠聪慧,就能做得到的。杀鱼朕就不说了,其他女子,连火怎么生得起来估计都不知道。” 说完这些,他停了一会儿,这个停顿里郦清妍没有说话。 “这种感觉就像是,壳子还是那个郦清妍的壳子,里头的芯子却换了一个人。如同当初的永安,一场大病后性情大变。你和永安,是一样的么?” “不是。”郦清妍想都不想地一口否认,“我的壳子就是我自己,芯子也是,没有你说的那些有的没的,之所以能够保持冷静有条不紊做事,因为心急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你昏迷时我看过了,这附近不是断崖就是森林,我不会武功,你又受伤了,只有把你治好,才有机会走出去。再则,你一直问我为什么会这个会那个,全归功于以前看的一本游记,这些技能,都是从里头学来的,加上求生本能,为了活下去自然什么都做得出来,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若没有记错,当初你说能治温阑的办法,也是从书上看来的。你年纪不大,看的书倒是不少。” “爱信不信。” 慕容曒已经懒得生气,笑道,“等朕伤好了,再慢慢收拾你。”一扭头,正好看到郦清妍小花猫一样的脸,不由伸手去擦,“都脏成这样,怎么不去洗洗?” 郦清妍往后退,躲开他的手,“一直在忙,没来得及。” “辛苦你了。” 以她对他的了解,居然能说出这四个字来,果然是伤到脑子了。郦清妍得出最终结论。 好容易清理完了,郦清妍肩膀已经酸麻不堪,活动了几下,取出一根之前收好的鱼刺,扎破食指,挤出血来,逐一涂抹在伤口上。发觉慕容曒抖的越发厉害,手指停住,问道,“很疼吗?” “你的血,好冰……” “娇气。”郦清妍蔑视他,“忍着。” 慕容曒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