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他此时要来纠缠她,无处发泄的委屈化为一腔怒火,直接甩袖将他手中的碗挥翻。 那碗连着沾汤的米饭与菜食从空中划了弧度,砸在一旁的石墩上,噼啪一声,粗瓷碗四分五裂。 周围的人都将目光放到这里,满目探问。 方才的伙夫呆呆地站在一旁,不知所措,“这,这怎么还吵上嘴了呢......” “......女先生这脾气倒挺大,谁敢跟我们郎将顶嘴啊,那还不——”那人划了个割脖子的动作。 邵梵的脸沉下去。 赵令悦顶着一张晒红的脸,眼越发黑润,自己编的歪歪扭扭的发辫散在一旁,被汗水打湿,如同打了结的一团蓬勃水草。 五日内,她身体饱受风霜摧残,不如当郡主时从容艳丽,但压抑的脾气仍旧会被他挑动,好像,也只有他才能挑动。 见碗碎了,邵梵还杵着不动。 她便拗着脸,继续将剩下的那木筷子也提手一扔,同砸到石墩子上,那碗汤水也被她一踹,尽数踹翻了,她才对着他的脸,冷冷咬字:“我说,我不吃。你听不懂人话吗。” 说罢,她背过身半躺在草丛内蜷缩起身子,手紧搭在腹部,闭起眼。 邵梵木着脸僵站起来,看风吹动她脸边的细碎的绒发,和她紧绷的半边面容,低声骂了一句什么,丢在风里。 赵令悦耳根微微动了动,听到他说的是: “狼心狗肺。” 他转过身,别指头入口,吹了声哨。 一只随行带走的鬣狗奔过来,下意识凑到赵令悦那儿去,相比周围人她长得白,还是香的,自然好闻,邵梵抬手捏了捏眉心,将它脑袋挪到石墩子那儿。 “不是她,吃这个。” 鬣狗将残食尽数卷了干净。 赶路到晚上,几千人安营扎寨,他还是找了个州府驿馆,递了调任书,那穿灰袍的阜从一鞠,殷勤地安排他去入住。 邵梵将身旁帷帽中的人一拉:“我们是两位。” “这位,可是相公的内人?” “不是。” 二人异口同声。 阜从笑笑,“相公,不巧了,我们只有一间空出来的厢房。” 邵梵给官印的动作微顿。 “您也知道这京中年后颁了不少新令,这朝廷啊跟换了躺血似的,我这馆子里全是之前在京里的大官儿,如今全要派到各地去,都在咱们这州界地歇脚,您说,都是吃几十万钱俸禄的,我哪个也不能怠慢了不是......” 赵令悦开口:“我不住了。” 邵梵将她拉住,“衣服不换了?” 帷帽里的人捏住包裹,没声儿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