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机场的路上她接到了卢雅君的电话,卢雅君的语气听来有些不高兴,江泠月也十分能理解。 卢雅君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她却背着她做了如此重大的决定,人都走了她才收到消息,这必然是要生气的。 好在江泠月惯会哄人,绞尽脑汁说了一箩筐好话,又承诺每年过来看她两次,承诺接她去家里玩,承诺陪她旅游,这才让她稍稍缓了语气。 只是话说到最后,怎么样都绕不过孟舒淮。 卢雅君说他昨晚自己一个人回家,到了家里脱了外套才看到伤口崩开,衣服都红了一半,她又赶紧打电话叫医生来家里帮着处理伤口,临到要天亮才睡下。 江泠月在卢雅君面前没有太多关于孟舒淮的话想说,只让他多保重身体,希望他早日康复。 和卢雅君聊了一路,眼看着就要到机场,她挂了电话,怔怔望着车窗外飞速而过的街景出神。 其实认识孟舒淮这么久,她并不觉得孟舒淮亏欠她什么,就算曾经有,那一刀也足够偿还所有。 她不想再囿于这段关系,便也不想与他有过多的牵绊。 到机场的时候孟舒淮来了电话,她急着下车进航站楼,没有接。 崔琦问她有没有什么话想对孟舒淮说,她在这时突然想起在尚家别墅的那一晚,别墅门前的路难走,他主动牵她,给她足够的支撑,带她平稳走过那段难走的路。 那时的她以为,往后只要与他手牵手,崎岖山路也是坦途,却不曾想,放手才是唯一坦途。 眼睫一落一起,她笑着说:“往后的路平坦,就无需孟总再牵着走了,希望孟总一切都好。” 她从崔琦手中接过行李箱,顺利进站、安检、候机、登机,直到飞机带她进入万里高空,那样真实的分离感才像气流一般冲击而来。 乘务员关切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说结膜炎,眼睛总是止不住要流泪,不必特意关照她。 乘务员给她递上冰凉的毛巾,她敷在眼睛上,微仰着缓解胀痛。 她在心底告诉自己,允许自己最后为他哭一次,就这一次,往后便都要为自己而活了。 - 崔琦一路开车去往景山,他昨夜带出去多少东西,现在就带多少东西回来,他心有忐忑,怕孟舒淮不高兴。 他到景山时,赵阿姨刚好从月华楼出来,他低声问了孟舒淮的情况,赵阿姨说:“先生看上去心情不太好,一早上也没说一句话。” 崔琦心一凉,轻呼了口气说:“好,我知道了,谢谢赵阿姨。” 崔琦带着委托书一路上楼,站在门外轻声打了招呼,听见孟舒淮说了“进来”,他才深吸了口气开门进了卧室。 月华楼的朝向很好,春日阳光斜斜入窗,金光均匀铺洒在地板,也毫不吝啬笼罩独坐在沙发上的人。 他面向阳,背朝阴,任由阳光侵蚀他的轮廓,任由色彩浸染他的身体。 窗外风轻日暖,柳媚花明,杏白桃红,如春雨缓落,如彩蝶翩飞,好一副春日盛景,红情绿意,浪漫旖旎。 但无人陪,再美再艳,终是过眼云烟。 “她走了?” 孟舒淮低沉的嗓音如静水流淌,悄然打破了这春日的宁静,崔琦应声回:“是的,孟总。” 话音落,这空荡的房间再一次陷入沉寂,只余浮尘在日光中缓慢起伏,孤独旋舞。 崔琦将手中的委托书轻放在他身后的茶几上,又轻声道:“江小姐有话带给您。” 孟舒淮闻言,还是保持着看向窗外的姿势,淡声问:“什么话?” 崔琦站好了说:“江小姐没有在委托书上签字,那五千万也没有收,她说,和孟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