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北城之后去过一次景山,看望了孟爷爷和卢雅君, 还给清漪带了礼物。 她将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排练之中,每天都让自己精疲力竭。 孟舒淮归期未定,她也从主卧搬到了客房, 有些思念难以克制,有些心痛也难以停止。 可她又舍不得完全离开这个充满回忆的地方,她还要等一个回答,还要等孟舒淮亲口与她说未来。 情人节那天晚上, 陈墨礼特地提前结束了排练。 江泠月无处可去, 出了剧院独自一人坐在后门的花坛边吹风。 身侧车流匆匆而过, 像时间转瞬即逝。 她的视线停留在积水的路边,孟舒淮的车常在那盏路灯下等她, 后排的阅读灯总是常亮,他总是盯着平板目不转睛处理工作。 她忽然记起来那次和季明晟在这里的争执, 那应该是她和孟舒淮偶然的初见。 她怔怔地想, 他那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靠边停车的呢? 是想要帮她解围吗? 可她那时一定哭得挺难看的,她每次被季明晟威胁的时候, 都哭得很难看。 就像......现在一样。 路上的车灯有些晃眼, 她匆匆抬手擦掉眼泪,不想要别人看见自己的狼狈。 但一偏头, 还是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景逸的出现毫无预兆,他的车停在孟舒淮常停的位置, 车灯亮着,还没熄火,应该只是碰巧路过。 江泠月起了身,对上景逸关切的目光。 “泠泠,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 江泠月的眼睛还很红,很难说自己没事,那湿润的眼睫在风中颤了颤,她强颜欢笑道:“今天排练太累了,就想坐着休息一下。” 她低垂着眼眸,试图掩饰自己的难过,身侧的景逸摸了摸口袋,递出了一块米色的手帕。 江泠月一愣,却也无声接过。 “我都知道了。”景逸说:“上次慈善酒会,祁砚哥告诉我你和二哥在谈恋爱。” 一提起孟舒淮,江泠月总是忍不住要心痛。 她匆匆背过身,用手帕按了按眼角,深吸一口气之后,转身看着景逸说:“谢谢你,景逸。” 有些日子没见,江泠月看上去清减了几分,本就单薄的身体在这早春的冷风中摇摇欲坠,景逸脱下了自己的外套,展开搭在了她肩头。 突然的温暖让江泠月措手不及,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景逸说:“朋友的一件外套而已,不至于拒绝我吧?” 江泠月仰面对上他温柔的目光,一时愣怔。 “能一起吃顿饭吗?” 景逸笑着问:“你还欠我一顿,记得吗?” “可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景逸打断:“情人节一个人坐在这里吹风,我猜你今晚有空,就今晚,可以吗?” 景逸的话说得坦荡,让她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朋友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况且她也确实欠他一顿饭。 她颔首,跟着景逸上了车。 情人节的餐厅大多需要预定,但像景逸这样的富家公子,总能有别的办法寻一个好位置。 氛围极好的西餐厅,今夜来往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餐厅为了烘托气氛,早早在桌上备好了红玫瑰,但景逸却招来侍应生让他撤走,并没有让江泠月感觉为难。 她收好裙摆落座,轻说了声谢谢。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景逸今晚并没有主动提起过孟舒淮,哪怕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算得上亲近。 景逸是个很健谈的人,说话的语调也很温柔,从不说让江泠月为难的话,也不会让气氛冷场。江泠月在与他聊天时,会短暂忘记那些让她难过的人和事,也很意外地吃了顿好饭。 这两个多小时的时间里,她的手机一直放在手边,却从未有消息进来。 北城与墨尔本的时差,不过三小时而已。 她自认为将自己的失落隐藏得很好,却还是被敏锐的景逸察觉到。 返程上车时,景逸突然问她:“你还能记起来你人生中最失态的场面吗?” 江泠月一愣,顺着他的话仔细回忆着自己人生中最失态的场面。 她几分失神地想,大概是与孟舒淮有关吧。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