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然撒了一地,碎瓷也撒了一片,对着他亮出了锋利的尖。 他的手背被烫出了一片红痕,而他方才竟是不曾发觉。 “大人,你的手如何了?”芜之忙俯下身,捧起他微微泛红的手背,为他覆上一张冷帕子。 溪洄怔愣的看着手背上的红痕,随后,他轻轻皱起了眉。 他心头疼腾升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芜之,随我去见陛下。” 尚书府已开了宴。 尚书府一家如今其乐融融的坐在桌前,全然没有方才因为口角产生不愉快的痕迹。 孤姝承率先开口道:“府上虽不比宫中,但我这厨子是青州来的,做得一手青州好菜,殿下尝尝。” 她身后的侍人闻言,上前要为她布菜,却被孤启一道冷厉的眼神吓得踌躇不前。 他在府上待了多年,自是知晓他们大公子的脾性。 孤启为她包了一块春饼,温声道:“殿下尝尝可还合胃口。” 秉持着礼尚往来,郁云霁为他夹了红艳艳的小炒肉:“你也多吃些。” 两人举止亲密,孤姝承与正君对视一眼,一时间面上皆是有些尴尬。 看郁云霁面上的情谊做不得假,可见传言不虚。 孤启看着碟中那块带着辛辣味道的肉,心头像是被什么拂过,痒痒的。 其实他不吃辣的,也不喜欢荤腥,幼时鲜少食肉,后来府上的人害怕他了,也不敢在克扣的时候,他便报复性的吃,直到彻底吃伤。 可这是郁云霁给他的。 他所有不喜的东西,一旦经过了郁云霁的手,他便喜欢了起来。 “嫂嫂待引之哥哥真好,真是羡煞旁人。”孤善睐笑吟吟的道。 郁云霁淡笑着:“自然,女子就是该宠着自家夫郎的。” 孤善睐没再说什么,只夹了他面前的肘花,让小侍为孤启送过去。 看着面前的肘花,孤启眸光冷冽下来,看向对面言笑晏晏的孤善睐。 他虽食了荤腥,却是再也不曾再动过肘花。 肘花代表着他与父亲耻辱的过往,他父亲便是因为他偷吃肘花那日,替他跪了多日,又罚抄佛经,这才落下了病根,最后不治身亡。 旁人不知晓,可孤府的人不会不知晓,孤善睐是故意的。 他想要激怒他。 他冷淡的将面前的肘花推向一旁,皮笑肉不笑的道:“抱歉,我倒不如二弟,我从来不吃这些。” 他便是要说给郁云霁听,他在这府上生活了十多年,竟无人不知他不食肘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