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秘密召见自己,让自己瞒着东宫出长安,运送军械铠甲去坊州,转道仁智宫举告太子谋反。 “那你为何向太子举告桥公山?” “下官劝桥公山缓行,但他却不肯听。”尔朱焕用力揉着脸颊,“当日就觉得有异。” “有异?” “嗯。”尔朱焕用无奈的口吻说:“自去年初,下官平日轮值东宫,居于禁苑长林军内,偶尔出皇城,几次想寻长孙公,但都失望而归。” 长孙无忌脸色有些阴沉,嗯,那是苏定方刚刚晋升郡公,奉命执掌北衙禁军的时候,在朱雀门外将没有金鱼袋的房玄龄给拦在了外面。 那一日,李善在承乾殿与秦王等人密议,长孙无忌提议将柴绍推出来出任灵州道行军总管,惹得李善大怒……结果是,李渊嘉奖苏定方,赞其有细柳之风。 从那之后,长孙无忌再也不能随意出入皇城了,倒是房玄龄先是在天策府弄了个位置,然后又入职六部……而长孙无忌在天策府是没有正式官职的,也没有在朝中任职,平日只能待在天策府,这也是他不得不将桥公山、尔朱焕等人的指挥权转交给封伦的主要原因。 在心里啐骂了李善几句,长孙无忌才问:“你寻来何事?” “去岁下官随太子赶往仁寿宫,在天台山上……”尔朱焕咽了口唾沫,“深夜见到封相与齐王密会。” “什么?!”长孙无忌大为震惊,“果真?” “绝无差错!”尔朱焕斩钉截铁的说:“当夜月明,看的清晰,但随后陛下返回长安,一直没找到机会面告长孙公。” “平日下官只与封相来往,能与谁说去?” “连封相都有异心……若说天策府内,决计不可能叛变的,以长孙公为首。” 长孙无忌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点头赞同……房玄龄、杜如晦虽然更受秦王倚重,但毕竟都是世家门阀子弟,而洛阳长孙氏,是将筹码全都投在秦王身上的。 “之后一直留心,再未见异。”尔朱焕叹道:“但封相突然要下官去举告太子谋反,下官第一时间就怀疑另有玄机,或是齐王,或是太子。” “所以你才索性去向太子举告……”长孙无忌算是被绕进去了,“你是想看看封伦……” “嗯,若是太子谋逆,必有异动,那时候再遣派人手去仁智宫报信。”尔朱焕点头道:“事实是太子的的确确未有妄动……” 长孙无忌接过话茬,“所以你适才猜测是齐王?” “嗯。”尔朱焕试探问:“真的是齐王?” 长孙无忌没有再说什么,将尔朱焕的话反复在心里斟酌了几遍,虽然没有发现明显的漏洞,但总觉得有些诡异。 一个时辰后,临时用红砖搭建的屋子内。 听完长孙无忌的讲述,杜如晦摇摇头,“有些牵强,事后也未遣派心腹来仁智宫报信。” “那时候平阳公主已经封锁皇城了,尔朱焕为太子心腹,自然无能为力。”长孙无忌解释道:“向太子举告,确认封伦到底是不是暗中依附太子……合情合理。” 凌敬点头赞同,“毕竟齐王一直依附东宫,尔朱焕怀疑是太子……” 房玄龄苦笑道:“谁能想得到是齐王呢。” 李元吉的废材成了他野心的最好保护色,谁都没有怀疑到他身上。 顿了顿,凌敬嘿了声,“若无宜君县民变,齐王带走近半兵力,杨文干未必能攻破凤凰谷,若是如此……” 杜如晦也冷笑了声,“封伦倒是好手段!” 在心里推测了一遍的李世民揉了揉眉心,他当然想得到,若是那样的话,父亲顺着桥公山、尔朱焕、杜凤举追查下去,肯定能查得到杜淹身上,而太子八成会来仁智宫请罪,到时候就是一笔烂账。 关键是,此次避暑仁智宫,李世民与李渊是做了准备的,但李世民暗中做这些手脚,甚至使杨文干起兵谋逆……这让李渊怎么想? 搞不好到时候又是各打五十大板。 “说起来,尔朱焕也算错打错中,反而有些功劳。”房玄龄咂咂嘴,“但毕竟向太子举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