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汗旗如同一条死蛇一般垂在地上。 下一刻,战阵经验最为丰富的朱玮放声大呼,“颉利毙命,颉利毙命!” 周边的唐军士卒无不士气大振,合声高呼,“颉利毙命,颉利毙命!” 甚至李善亲卫中的代县势族子弟用突厥语高声呼喊……阵中登时一片大乱。 阿史那·社尔还企图将汗旗重新挂上去,但好不容易啾见一丝机会的张士贵哪里肯放过,第一时间高声指挥,剩余的数百唐军士卒在薛万彻、王君昊的率领下拼死向前。 这一次,坚固的阵势被一击而破,看不见汗旗的突厥王帐兵心慌意乱,连连退却,肩膀上血流如注的李善眼睛大亮,随手捡起一柄长刀,翻身跃上朱玮牵来的战马,跟在王君昊身后趋马狂冲。 身后的张士贵手指早就被弓弦割破,此时却还手持大弓,一边纵马向前,一边连发数箭,企图将汗旗挂上去的侍卫被连续射翻三人。 颉利可汗面色铁青,正要持刀冲锋,一边的阿史那·社尔却拉转马头,“大汗,大汗先走!” 谁都没想到,在关键时刻,汗旗被射落,原本坚固的王帐兵被如此轻易的击溃,唐军破阵已是事实,纵然还有千余兵力,但也来不及了。 现在的关键是,不能让颉利可汗战死此处,即使被数百唐骑追杀,但只要能稍稍远离,就能重新悬挂汗旗,稳定军心。 双目似乎都要喷火的颉利可汗咬碎钢牙,死死盯着兴奋嚎叫的李善,拨转马头往后。 薛万彻纵马飞奔,刀光一闪,高高的旗杆干脆利索的被砍倒。 颉利可汗这一退,数百唐军如同棋盘中冲出重围的大龙,虽铠甲破碎,虽体力枯竭,虽人困马乏,但犹自不依不饶,盯着颉利可汗一路追杀而去。 东西两路厮杀正酣,战场的中心地带却出现如此古怪的场景,数百唐军在万军从中,追杀坐拥数万精锐的敌军主帅。 虽然突厥兵力占优,但在这儿,却没什么太大的优势,张士贵略为观察战局,指挥骑兵略为绕了个弯子,企图将颉利可汗向东北侧驱赶。 东侧本就是唐军略占优势,颉利可汗倒是顺利和数千突厥兵汇合,但追击而来的数百唐军却不顾生死追杀而来,同时放声高呼,“颉利毙命,颉利毙命!” 看不见汗旗……颉利可汗总不能扯着每一个人说,老子还活着吧? 数千突厥兵本就被三千精锐唐骑的冲阵弄得军心不稳,此时张宝相、秦武通再次冲阵,突厥军一片大乱,有的向北,有的向南,也有向西逃窜。 张宝相大喜之下,趋马直冲,顺利的杀穿了突厥军阵,张公瑾率后续骑兵压上,彻底击溃了面前的数千突厥。 “武安兄!”张宝相飞驰而来,“殿下何在?” 大腿被砍了两刀的张士贵喘着粗气,已经没有力气开口了,只转头看向被朱玮、王君昊抬下马背的李善。 有点头晕,李善伸手试了试,左肩膀依旧还在流血,肋部一片刺痛,可能折了肋骨,背脊处一片冰凉,估摸着都已经不流血了。 “郎君,郎君!” 李善身子一挺,拨开挡在身前的赵大,目光炯炯的盯着被唐骑向北侧驱赶的颉利可汗……虽然看不清人,但李善肯定,那厮就在那儿! “怀仁!” “怀仁!” 李楷几乎是从马上扑下,挤开朱玮,混杂着各种情绪使这个青年的脸庞一阵扭曲,视线之内,好友身上的明光铠已经破损得不能修补了,浑身上下扎着七八支长箭,紫黑色的血更是无处不在,似乎铠甲都不再明亮。 张公瑾也赶了过来,长长松了口气,伏低身子道:“殿下,代州总管永康县公已率兵出塞,遣派左右两支骑兵北上来援……” “苏定方呢?”李善打断了张公瑾的话,转头又道:“德谋兄,替某裹伤。” 一旁的郭朴已经开始动手,用清水洗涤李善肩头的伤口,撒上药粉,用布匹牢牢裹上。 “苏定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