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 “放心吧,大部分将校都去找了席多。”李善笑道:“这老头能在刘武周、苑君璋两任麾下均得倚重,非难辨是非之辈,绝不敢妄动。” “看似凶险,但实则比起去年逼降苑君璋,却要安全的多。” 王君昊虽不擅领兵,只冲阵勇武,但也不是头脑简单的人,轻声道:“但若尔等孤注一掷……” 李善给出的那几条路……其实并不是绝路,对于苑君璋这些旧部来说,还有一条路可以走。 若是发动兵变,扣留李善,甚至斩下李善的头颅,颉利可汗必然大喜,因为郁射设的死,就连突利可汗也只能捏着鼻子叫好……无论是谁,就算不能占据马邑,而是北窜五原郡,都必然能取代苑君璋的地位。 李善轻笑道:“那还要你们作甚?” “刘世让、秦武通、薛万彻,此三人均非寻常之辈,若是苑君璋旧部能举兵而起,杀入城内,砍下某这大好头颅……某也认了!” 王君昊是个寡言少语的人,此时也不禁苦笑,“太过弄险……” 李善摇摇头,“从去年投唐之后,马邑驻军先后历经三战,又熬过寒冬,多有逃兵,军中不过七千人马,劲旅不过三千之数,而且除却诸将亲卫,都在城外扎营。” “刘世让、秦武通护卫城池,麾下亦有三千唐军,城门均在手中……纵然席多欲反,也难以得手。” “更何况,席多此人,文吏出身,先后依仗刘武周、苑君璋,得诸将敬重,但在军中少有威权……若是他叛,难以统军,既然如此,何必行此险招呢?” 李善细细分析道:“看似弄险,实则万无一失,顶多是被几员叛将携带兵马北窜而已……但只要能顺利清洗军中,马邑必固,与雁门关成掎角之势,后有代州军、并州军为援,即使颉利可汗大举来犯,亦难有作为。” 顿了顿,李善笑道:“颉利可汗必然不会贸然来犯,而且苑君璋旧部即使要叛,也未必会攻打城池,斩某头颅……君昊可知为何?” 王君昊皱眉想了好一会儿,轻声问道:“可是欲谷设?” “不错。”李善两条腿架了起来,脚尖一翘一翘的,“颉利可汗愿以三万汉家男女换回欲谷设……虽然不成器,但却是他的儿子!” “三万男女……即使在五原郡,这也不是个小数目,愿以这样的代价换回儿子,无非是因为他只有这么一个儿子!” “阿史那王族连续三任兄传弟,颉利可汗可没有嫡亲的弟弟了,难道要传给堂侄突利可汗吗?” “席多若是真的斩下某的头颅献给颉利可汗,难道后者不怕独子再难返回?” 李善信手描绘,侃侃而谈,一时间谈兴大发,这时候外间传来急促脚步声,赵大疾步入内,抢在榻边,单膝跪地,低声道:“郎君,城外西侧营内作乱。” 李善虽然数历战事,但毕竟不亲自领兵,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王君昊已然脸色大变,揪住赵大厉声问道:“刘世让、秦武通呢?” “都在左右,不敢出城。”赵大头上满是汗水,“刘世让那厮说,若是领兵出城平叛,只怕不可收拾!” 李善这时候才听出点味道,“营啸?” 在古代,营啸是军中最难控制,也是最为恐怖的意外,夜深人静,伸手不见五指,或许只是一个士卒做了个噩梦,没有一个敌人,一声惨呼就能掀起一场乱事,让营地充满了血腥和尸体。 事实上,夜袭往往能成功,更经常以少胜多,往往就是凭借这种变种的营啸……前年李善在历亭筹谋夜袭敌营,苏定方率军破营而入,敌军基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防御,大部分人都是死在自己人手中的。 各种思量在脑中迅速盘旋,李善第一时间做出判断,唐军小部在城外,大部在城内驻守……外面就让他们杀吧,实在不行到最后自己干脆上书朝中,请任城王李道玄遣派偏师驻守马邑。 “郎君。”又有亲卫入内,低声禀报道:“席多到了。” “这么早?”李善眉头一皱,坐了起来,沉思片刻后道:“摆酒。” 老迈的席多拄着拐杖缓缓入内,拜倒在李善面前,“拜见邯郸王。” “席公客气了。”李善轻笑道:“暂且安坐饮酒。”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