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侄儿也不知晓。”李善一脸的诚恳。 “与闻喜裴氏有关?” “不至于,不至于。”李善轻笑道:“裴弘大……裴弘大,不会不智于此。” 崔信在心里琢磨了下,低声道:“那某去问问宇文仁人!” “叔父。”李善苦笑了两声,“勿要打探……” “你还不说?” “不能说,叔父也不应该问。”李善先把话头堵死,才低声道:“事关重大……但与小侄干系不大。” 崔信狐疑的打量着李善,他前段时日去过日月潭,与凌敬聊起了李善……一致认为这厮看似不惹事,实际上特别招事! 看看这厮,去了山东,折腾出多大动静! 这次在代州待了大半年,几乎将李唐和突厥之间对峙的局面都改写了,太不安分了! 李善一再保证才得以脱身,崔信也没办法拦着……人家有正儿八经的借口,回京后即刻觐见,尚未拜见母亲。 出了宫城,李善一路疾驰回了日月潭,离开大半年了,庄子依旧保持着哨探、警戒,但之前已经遣派亲卫来报,远远看见,就有村民青壮搬开路障,高声吆喝。 看见为首一个瘸腿的,李善勒住坐骑,笑骂道:“你家那小子不错,砍下五枚突厥首级,回头赏钱田地都有!” “谢过郎君。”瘸腿的去年也充为亲卫跟着李善去山东,挽着缰绳牵着马,笑道:“此次郎君北上,声名大震,村中好些小子都后悔去年没被郎君挑中呢。” “庄子里耕田、烧砖也需要人手。” 李善随口应付着,缓缓进庄,放眼望去,屋子基本上是清一色的红砖搭建的,地上要么是红砖铺就,要么是挑了鹅卵石铺就的石子路。 到了村西,远远看见杏花林中,粉白艳红,似烟如雾,美不胜收,十几个孩童正在亭子左右嬉戏。 “拜见郎君。” “郎君回来了!” 李宅周边住的都是门下亲卫的家属,纷纷涌出,一个青壮单膝跪在黑色骏马的边上……李善笑骂了句,从另一侧从容下马,现在他的骑术已经用不着人帮忙了。 大步走进家门,入了正厅,李善郑重双膝跪下,行叩拜大礼,“孩儿拜见母亲。” “快起来吧。”朱氏亲自扶起儿子,上上下下仔细打量,皱眉道:“又黑了些。” 朱氏这半年时常受长孙氏的邀请参加各种宴席,特别是元宵节之后,连续接到好几家的邀帖,人人皆道,李怀仁少年英杰,兼姿文武,堪称世间第一流,貌美惜黑。 一旁的朱玮忍不住笑道:“毕竟坊间皆言黑郎君嘛。” 李善在坊间以前被称为“李推敲”,不过也有“黑郎君”的绰号……皮肤黑的人多了,但名望比较高的,如李善这般黑的就少了。 “见过七叔。” “大郎携功归京,必有封赏。”朱玮捋须笑道:“可能晋升国公?” 李善脸颊鼓了鼓,“此等事,自然是陛下决断。” 别闹了,那封信拿出来,自己能脱身就不容易了……最后怎么解决李善难以揣测,但不管怎么解决,李渊都肯定心里憋着气呢,晋爵国公,估摸着没戏了。 朱玮看了眼朱氏,轻声道:“不过大郎日后不可轻易犯险,马邑袭营,雁门追敌,均大为凶险,大娘子为此日夜心忧。” 大娘子……李善心里差不多能断定朱玮的身份了,这种称呼,往往是亲卫、门客对主家长女的称呼。 考虑到尔朱一族的特殊性,朱玮这些人应该是尔朱族人。 “孩儿不孝,让母亲担忧。”李善解释道:“看似两度犯险,实则均有把握,并非贸然行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