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又行了一礼道:“还请谯国公襄助。” “关中缺粮,关右亦少出粮米,陇西道更是难为之。”柴绍笑着让苏定方坐下,“某已思量过了,售马购粮一并行之,良驹由河东南下入陕东道,以马换粮。” 平阳公主从后面转出来,微微蹙眉,“但从陕东道运粮至代州,路途遥远,耗用不小,还不如售钱,再运回河东购粮。” 这对夫妇争执了片刻,两个方案各有优劣,柴绍看了眼苏定方,笑道:“定方可有妙计?” 苏定方正要开口,却听见平阳公主似笑非笑道:“怀仁行事,向来稳妥,只怕早有定策。” 看苏定方难得讪讪模样,柴绍放声大笑,“定方尽可道来。” 苏定方这才将李善信中的主意说出来,柴绍和平阳公主对视了眼,都有些懵逼。 李善早就考虑过,关中缺粮,不可能让自己放手购粮……酒坊已经越做越大,几乎占了北市三分之一的场地,商队出塞,如今最重要的货物就是玉壶春。 所以,李善根据后世的宋明时期的盐引制度为基础,折腾出了一套似是而非的制度。 不管在哪儿,除了关中之外,其余各地,无论何人,运粮至代县,按照数量兑换马引,再从柴绍这儿领走马匹。 “也就是说,粮米耗费都算在商贾身上?”柴绍琢磨了下,“只怕他们不肯吧?” “均是良驹,供不应求,但途中粮米耗费,都由代县承担。”苏定方解释道:“如此,无需组织人手运粮。” 柴绍摸着下巴在心里模拟,喃喃道:“或能为朝所用……” 售马购粮以这种模式操作,其实是用不上过柴绍这一道手的……如果这套制度为朝所用,的确是需要过这一道。 但这件事摆不到明面上,甚至是朝廷明令禁止的,只是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在这种情况下,让别人过一道手……这都能说是拉人下水了。 当然了,柴绍并不惧怕这些,甚至还能从中得利……至少,对于一个久经战事的大将来说,来自塞外的良驹足够让他垂涎。 柴绍到现在都记得,当年自己奔回河东晋阳,起兵之前,李渊以称臣为代价,从突厥那忽悠来两千匹战马……自己当年胯下是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可惜在浅水原一战中箭不治。 平阳公主瞥了眼丈夫,在政治上她其实比柴绍更加敏感,她在第一时间就听出来了……就算今日自己夫妇没有邀苏定方上门,只怕他也要主动登门拜访。 李怀仁只怕在信中都交代了苏定方了。 所以,李善这是刻意的想和自己夫妇保持紧密的联系……对此,平阳公主也并不反感,除了救命之恩外,苏定方随柴绍西征吐谷浑,李善虽然不是平阳公主府的属官,但在太子、秦王夺嫡的局势下,隐隐有着相同的政治立场。 相互之间的联系从私交渐渐转为有合流之势。 如今平阳公主深深叹息李善的坎坷身世,想到这儿,她向丈夫递去一个眼神。 柴绍哈哈一笑,随口提起了西征途中的琐事,又说到洮州一战守若磐石的阚棱。 “怀仁信中提及,临济县侯手持陌刀,阵前斩敌,突厥无不失色。”苏定方笑道:“此战之后,虽临济县侯未得授职,但先后得襄邑王、淮阳王许可,领兵助守雁门关。” 每一封信都看过的苏定方当然知道,李善欲架空刘世让,全面掌控雁门关,阚棱、李高迁都是强助……特别是前者。 “此次商队携数百良驹回关,虽于国有益,但终究违逆律法。”柴绍叹道:“今日议事,刘世让上书弹劾怀仁,有重臣宰辅建言罪之。” 苏定方愣了下,这事儿他还不知道,但立即确定是裴世矩……还真让凌公猜中了,裴世矩不偏不倚的跌入坑中。 “河东裴氏,一门双相,朝中无出其右。”柴绍慢悠悠道:“只看定方泰然神情,便知……定方尽晓内情。” 苏定方一时间哑口无言,他在作战时对时机把握非常敏感,但在这种勾心斗角的事上……哎,历史已经证明过了。 历史上苏定方为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