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凌敬咳嗽两声,虽然李德武抛妻弃子,但朱氏可以叱骂,你这个儿子不能骂,至少不能在人前骂。 李善山东战事扬名,回京后科举入仕,未入秦王麾下,才最终酿成这种尴尬局面……说到底还是因为李德武,以及李德武身后的河东闻喜裴氏。 若不是李德武,李善早就光明正大的投入秦王府,然后以大义怂恿李世民早点动手了。 凌敬思索片刻,盯着李善,“若是白手起家,草创太医署呢?” “自己干?”李善一愣,怔了怔后又是一拍桌面,“不错,自己干!” “太常卿窦诞与你相善,理应不会相阻。”马周分析道:“太医令诸人散落,无人能束,怀仁以授课之名……” 李善起身在书房里绕着圈子,越想越觉得有门。 自己只负责授急救、外伤、护理这些,除了自己没人能授课,换句话说没人能帮得上忙……呃,而且那些《素问》、《脉经》、《甲乙经》自己也不懂啊,诊脉都不懂。 嗯,亲卫队倒是能挑一些人过去做个助手,都是自己在山东调教过的。 顶多让药科的人帮忙弄点外伤药,正好药科的人手不算缺……那是自然,因为药科的人大都在药园里,炮制的药材是能卖钱的。 李善竖起手指,“其一,得去要钱,没钱不行。” “其二,得打制器械,窦诞的父亲陈国公过世前曾兼任将作大匠,嗯嗯,德谋兄也帮得上忙,之前带去山东的那副就是他找人打制的。” “其三,召生……”李善犹豫了下,“只怕少有人肯来。” 凌敬点头道:“前隋太医署出身,行走民间为名医,只怕不肯满手血污……” 这话说的委婉,但李善听得懂言外之意,那些学生虽然都是平民子弟,但进太医署学习,都是希望能成为医者或者做药材生意。 而李善想培训一批人手出来是为了筹建伤兵营,那些学生未必肯……身份终究是有差别的。 说到底,这是医生和护士的差别……这种差别在后世医院里也是存在的。 李善抿了抿嘴,“从农家子挑选,许免府兵征召!” 顿了顿,李善迟疑问:“可行否?” 凌敬想了想,“如今天下大约一统,除却突厥再无战事,关中府兵……若只是挑选数十人,倒是无妨。” 马周眼珠子转了转,“先试行五十人,许免府兵征召,若是他日……干脆收归李家门下,为怀仁亲卫。” 虽然是馊主意……但也是个办法。 其实在武德六年,关中府兵就算出征立功,分的田地也比不过之前那些年了,不仅少,而且贫瘠,还特别远。 如果能给出好处,比如召为亲卫,李善这个思路还是有可行性的。 李善抓了抓发髻,发狠道:“明日再去!” 其实李善心里有数,最大的问题不在于要钱要器械和招生,最难的是解剖的大体老师……实在没地方去弄啊。 这个时代,就算是敌军尸首,那也是要掩埋的,人死为大……之前在馆陶设伤兵营,倒是有不少练手的机会,但现在大战都打完,只剩下突厥。 等着突厥来送人头? 一晚上连在吃饭的时候,李善都在心里发愁,也不知道刑部、大理寺关了多少死刑犯,但就算斩首或绞死也没用啊,不能做成大体老师。 也不知道福尔马林成分是什么…… “郎君。” 李善接过茶杯喝了几口水,“母亲,何事嘱咐孩儿?” 对面的朱氏扫了眼,看周氏退了下去,才说:“得封馆陶县公,却未入仕,听闻吏部尚书调任?” 之前李善未赴吏部选试,就是以封伦为借口的,听了这话苦笑道:“母亲,孩儿欲在太医署授课,不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