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瞄了眼对面,双手缩在袖子里的李善正在交代聚拢过来的半大孩子什么。 往前走几步,凌敬听了几句,不禁脸有点黑。 “对对对,就是那种白色!” “红色绝对不能摘……可能有毒。” “反正回来之后分门别类……快点吧,昨夜小雨,山上肯定多的是蘑菇,回头每人一个鸡子!” 一群孩子背着背笼一窝蜂的跑开,凌敬训斥道:“大清早的,扰人清梦!” “哎,凌伯,前几日你还说……年纪大了,睡不着……”李善咳嗽两声,“再说了,大伙儿都起来了。” 凌敬瞄了眼跑开的孩童,皱眉道:“贪图享受,非君子所……” “凌伯,今儿是有正事。”李善一本正经严肃的说:“弄了个锅子,今日请孝卿兄、德谋兄等好友相聚。” 这么长时间内,李善看似做了不少事,比如酿酒,比如处理雪灾,但其实大部分事都不需要他自己动手。 真正动手的只有两件,一件是在始终温暖如春的房屋内培养菌种,另一件是在炊房里调试火锅底料。 经过一个多月的反复试验,李善终于调试出了满意的底料……其实也算不上满意,毕竟没有辣椒的火锅是没有灵魂的。 这一世,李善也没打算再尝辣椒味儿……这个时代,所谓的“辣”通“辛”。 罢了,就当是吃菌王锅底了,昨日李善就送了好些帖子,请人来尝尝鲜。 还以为真有什么正事的凌敬都被气笑了,“还有两日就要科考,你还不备考,如此胡闹……你母亲呢?!” 嗯,这段时日,李善处理雪灾,专注卖酒,调试底料……但在凌敬看来,你最重要的事是备科考啊。 “母亲去东山寺……” “老夫人在后院……” 前一句是李善,后一句是刚出门的马周。 安静了片刻后,李善振振有词,“平日勤于习,此时却要一松心神,绷得太紧不是好事。” “就如军中精锐,平日打熬身体,勤于习武,但上阵前要好生歇息,蓄养气力。” “上阵武卒,若是口中有唾,既不慌张,也不兴奋,视若常事,方为精锐!” 马周和凌敬面面相觑,这话听起来……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这方面李善经验丰富啊,当年高考前班主任就是这么交代的……考前三天不要再看书做题了,只需要放松,去玩吧。 当然不能玩的太疯,李善高中毕业班有个二货考前还包夜,从网吧直接去考场……最后下场无比凄惨。 “两日后赴考,此时正要放松……” 李善还在那宣扬自己那套理论,凌敬突然反应过来了,“平日勤于习,的确考前需一松心神。” “但你平日勤于习了吗?” 马周忍着笑落井下石,“明明是勤于嬉。” 李善脸有点黑,想了想不服气的说:“经义理应无碍,诗赋……有道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凌敬一怔,“且将全篇吟来听听。” 马周阴阳怪气的问:“又是在岭南听他人吟诵而来的?” 这个理由……李善已经不用了,毕竟大后天就要上战场了! 所以,李善想了想,诚实的说:“忘了。” 这个还真忘了,这两句知名度太高,全诗实在不记得……只记得是南宋陆游写的。 但是凌敬不信,马周也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