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孙子……不就是前几日凌敬骂你那笔字如幼童涂鸦嘛。 凌敬懒得搭理这两货,慢条斯理的将布局说了一遍,朱玮神色微变,他是老兵出身,很快发现,这布局几乎是将朱家沟改建成一处要塞。 不多的两个出口被十几处宅子隐隐钳制,村西头的李家宅院几乎被重重包围。 南边的大片良田需要挖掘一条不能太浅,也不能太狭窄的河道,虽然并不长,但工程量不算小。 朱玮咂咂嘴,“有此必要吗?” “在座的都是自己人……”凌敬瞥了眼李善,“不可不防。” 在凌敬看来,只要有可能,李德武会尝试用各种办法让自己这个长子消失,暗遣刺客,或乘乱引贼匪来袭,都有可能,更何况,突厥对河东、关中的威胁一直存在。 朱玮默默点头,迟疑道:“挖掘河道,新建宅子,只怕公账上钱不够。” 凌敬微微摇头,“范十一、齐六、朱石头、朱八等人均投入怀仁门下,新宅花费理应是李家承担,挖掘河道倒是可以从公账拨钱。” “只怕两边加起来也不够……”朱玮苦笑解释了几句。 这半年来,东山寺、东山酒楼利润丰厚,但一方面朱玮在泾河对岸大肆购买良田,花费颇多,李家也在购买良田,朱氏要兑现之前对亲卫的诺言,另一方面公账上的钱不停用以收购粮米,秘藏于东山寺内库。 总而言之,只是新建宅子,勉强还能支撑,但如果还要平整道路,挖掘河道,那是决计不够的。 凌敬面无表情的听完,转头看向李善,“尚在馆陶时,你自称有陶朱之术。” 现在用得上我了? 李善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笑道:“此事易耳!” 察觉到朱氏不悦的视线,李善赶紧换了个坐姿,“新建宅子……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不知七伯可能找得到烧制青砖的工匠?” “青砖?”朱玮瞪大了眼睛,“烧制青砖,花费颇巨,而且旷日持久!” 在唐朝,下层民众的宅子主要是以木材、石头为主要建筑材料,稍好一点的青砖都用于达官贵人,顶级的青砖、沉香木都用以宫中,即使是最普通的泥砖也不是普通人用的。 说到底一句话,砖石结构的建筑在这个时代主要流行于上层以及佛塔、寺庙。 但在后世,很多村子都有砖窑、砖厂,特别是在九十年代,李善前世一到暑假就去砖厂打工,不敢说弄出多高质量的砖头,但普通的能建房屋的,应该不难。 当然了,这一世,没有标准化的砖厂,只能用砖窑……这就需要朱玮帮忙了。 听李善略为解释了两句,凌敬简直了,早在山东就知道你所学驳杂,来了朱家沟才知晓,你还真没吹牛,东山酒楼已经是大名鼎鼎,没想到连烧砖都懂? 你年纪轻轻的,有那么多时间学这学那的吗? 朱玮沉思片刻后才说:“某先去问问,只要不涉及宫内青砖,这等匠人理应不难找。” 李善知道,朱玮八成是去问背后的人了,按辈分来说,自己应该叫一声舅舅。 李善有点不太自在,他知道,在李德武投入东宫之前,朱玮、朱氏隐隐希望自己投入东宫,按理来说,这位舅舅的地位应该不会太低。 但李善随军南下,在武陵县就曾经隐隐向魏征打探过,之后魏征巡视山东,李善又特地打听过,东宫并没有……至少没有一个重要的朱姓人物。 这位到底是谁呢? 朱氏勉强笑了笑起身找了个理由出去了,马周垂下头盯着脚边的地面一语不发。 凌敬并不知道这些,也没察觉到屋内的古怪气氛,在心里盘算了会儿,摇头道:“即使能烧制砖石,但只怕也不够,挖掘河道,需大量人手,而且开春后,村民均要耕作,人手未必够。” “烧制砖石,用不完可以售卖嘛。”马周笑道:“只要不太贵,别说乡野,就是长安城内……一百零八坊,其中城西有七八个坊都是野地。” 凌敬继续摇头,“不能如此估量,若是烧制砖石不顺利呢?如若售卖,无人来购呢?” “说到底,还是缺钱!”朱玮犹豫了会儿,“大郎,要不将东山寺暗仓的粮米出售一部分?” “决计不可!”李善立即断然回绝,“收购粮米不得停歇,如今年末,接下来青黄不接,可稍稍放缓,但不能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