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但很识趣的没有打听宇文士及的身份,虽然今日恰逢叛奴,他需要一面挡箭牌。 目送宇文士及翻身上马离去,李善返身上山,摸着下巴上的绒毛揣测这人到底是谁? “大郎,有人找你……”朱八指了指在大殿门口来回踱步的一位青年。 “足下便是李家大郎?”青年眼睛一亮,“在下王仁表。” 李善愕然回礼,“王兄这是……” “东山寺立寺百多年寂寂无名,却在一个月内名声鹊起,以高僧真经保全寺庙,又以真经、琼瑶浆……”王仁表轻笑道:“今日上香,小儿投掷一钱未得琼瑶浆。” 李善嘴角动了动,你丫的只出一文的香火钱,还想来碗琼瑶浆? 这半个月就没见过你这么抠门的! 王仁表却神采飞扬,作为家中长期打理庶务的子弟,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商机,对方是将琼瑶浆和求经拜佛挂钩,这种手段不能说不巧妙,但必然难以持久。 虽然不知道琼瑶浆的市场有多大,但王仁表愿意赌一赌。 隋唐不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宋明,世家大族的手脚蔓延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怎么可能不伸入商业这块肥肉呢。 但琼瑶浆这么快被盯上,还是让李善有些意外,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面前这位青年,心想要不要赌一赌。 “请入内详谈。” “好,今日京城不宵禁,有的是时间。” …… 元宵佳节,长安城是不行宵禁的,宇文士及黄昏时分离开东山寺,在泾河边犹豫半响后,拨转马头向远处驶去。 半个时辰后,视线所及之处,一座小小的山丘,一座小小的寺庙出现在宇文士及的眼帘中。 敲响寺门,对于斩钉截铁的拒绝,宇文士及并不意外,只将今日李善抄录的经书递了进去。 在寺门处呆呆的站了很久,宇文士及也没有离开。 对于一位封爵国公,身居中书侍郎的高官来说,闯入这间寺庙轻而易举,但里面那位在半个月前放出话来,“必欲就死,可相见也。” 宇文士及并不后悔当年的选择西归李唐决定,但抛妻弃子而走,却成了他一生中最痛苦的回忆。 想起一个时辰前见到的那个少年郎,宇文士及不禁有些羡慕。 羡慕和自己从小交好后来分道扬镳的李德武居然有这么出色的儿子,更羡慕同样是抛妻弃子,而李德武的儿子却活着。 当年自己独身西奔长安,妻子南阳公主,并十岁的独子宇文禅师被窦建德掳去。 当时同样被掳走的还有李唐的淮安王李神通,同安长公主和驸马王裕,还有李世绩的父亲徐盖,如今的太子东宫太子洗马魏征。 这么多人,都活着回到长安,只有宇文禅师死了。 夜月高悬,宇文士及终于翻身上马,最后回头看了眼小小寺庙后趋马离开。 他也不知道今天在东山寺为什么对那位少年郎那般顺眼,甚至企图替对方抗下那些完全没必要承受的压力。 但他并不后悔,甚至觉得,自己应该做的多些。 第十五章 谁更惨? 空旷的寺庙内,欣喜的和尚、村民正在收拾残局,显然今天收获颇丰,李善和王仁表慢慢踱步,后者的妻子拎着两盏小巧的花灯在后面嬉戏。 “在下倒是想把秘方卖给你呢。”李善眼神闪烁,“就算送于阁下都行……” “说笑了,说笑了。”王仁表摆手道:“合作分利,已是占了便宜。” 李善还真不是说笑,作为穿越者,这样的一份秘方的价值并不算太高,只要有足够的,可能的的回报,他是愿意送出去的……就当是风险投资了。 东山寺免于裁撤,主要得M.hzGjjx.CoM